青铜棺椁静静悬浮于朦胧光晕之中,古朴而神秘,仿佛自亘古便存在于这片往生门旁的崖壁之内。其散发出的清凉柔和气息,与幽冥古道整体的死寂阴森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凌驾于其上的无上威严,竟暂时压制住了往生门那恐怖的吸力,形成了一片诡异的平衡区域。
玄姬如临大敌,尸煞之气收敛到极致,惊疑不定地盯着那具棺椁,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仿佛见到了某种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物。她甚至暂时放弃了对林夕的杀意,全神贯注地戒备着棺椁可能出现的异动。
林夕得以喘息,连忙运转功法驱散体内残余的尸毒,修复着左肩那可怖的伤口,目光却死死锁定在那青铜棺椁之上。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这棺椁的出现太过突兀,其气息更是让她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与……一丝微弱的熟悉感?
这感觉来得毫无缘由,却异常清晰。仿佛棺中之物,与她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联系。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僵持不下之际,那寂静的青铜棺椁,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并非剧烈的摇晃,而是某种……仿佛沉睡了无尽岁月后的苏醒,带着一种跨越万古的沧桑。
紧接着,一道空灵、清冷、却蕴含着无上威严与淡淡疲惫的女子声音,毫无征兆地,直接响彻在林夕和玄姬的识海深处,仿佛源自棺椁内部:
“悠悠万载,黄粱一梦……终是到了醒转之时么……”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直击灵魂的力量,让林夕心神剧震,连玄姬都浑身一颤,脸上恐惧之色更浓。
棺中女子的声音微微一顿,似乎是在感知外界,随即,那无形的“目光”仿佛落在了玄姬身上,带着一丝了然与……淡淡的惋惜?
“玄牝尸身……汝之执念,竟深重至此……窃取幽冥权柄,炼化众生怨魂,欲行逆天复生之举……可知,此路尽头,唯有永恒虚妄?”
玄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说中了最深的秘密与恐惧,她尖声叫道:“你……你已身死道消,不过一缕残念,有何资格训斥于我!我欲复生,何错之有?!这至阴之体,这归墟本源,合该为我所用!”
棺中女子并未动怒,只是轻轻一叹,那叹息声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岁月与轮回之重:“痴儿……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此乃天道循环,众生之劫。强求逆天,纵然暂得皮囊,亦非本来之‘你’,不过是一具承载执念的行尸走肉,与那寂灭兽何异?终将归于混沌,徒增业障罢了。”
她的声音空灵而悲悯,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玄姬被说得哑口无言,周身尸煞之气剧烈波动,显示出内心的剧烈挣扎。
随即,棺中女子的“目光”转向了林夕。林夕顿时感到一股温和却无法抗拒的探查之力扫过全身,仿佛连灵魂最深处的秘密都被一览无余。
“至阴之体……寂灭容器……幽冥之印……往生之痕……还有……司溟那孩子留下的归墟本源……”棺中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讶异与探究,“小家伙,你的因果,倒是纠缠得紧。”
林夕心中一紧,屏住呼吸,不敢答话。这棺中女子的来历太过神秘恐怖,其实力恐怕远超她的想象。
“不必紧张。”女子的声音似乎柔和了些许,“吾名‘幽嬛’,乃上古幽冥司初代司主之一,亦是……司溟之师。”
幽嬛!初代司主!司溟的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