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庆民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后脑勺的鲜血顺着发丝渗进衣领,染红了白色衬衫的后襟。他想抬手挣扎,指尖刚碰到地面,又一块砖头带着风声砸下来,这一次,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意识像被潮水吞没,渐渐模糊。
不远处的路灯下,两个青年勾肩搭背地走着,酒瓶在手里晃悠,酒气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绿头发的周浩把胳膊搭在平头青年肩上,舌头都有些打卷:“君宗,不是说好了带你去学‘通乳’吗?人我都找好了,两万块学费我先垫的,你怎么突然说不学了?”
被叫做白君宗的青年正是白洁的弟弟,他挠了挠头,脸上满是尴尬:“别提了,我跟我妈一提这事儿,直接被她跟我姐联手揍了一顿,说我不务正业。”
“不是吧?”周浩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酒瓶差点掉在地上,“那两万块可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姐不是刚买了辆两百万的跑车吗?要不你把车偷出来让我开几天,学费的事儿我就先不跟你要了?”
“车坏了。”白君宗叹了口气,又突然乐了,凑近周浩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被人撞了,对方一分钱没赔,我姐还倒贴上去了!”
“我靠!”周浩惊得酒都醒了一半,“谁这么牛?能让你姐那个‘女暴龙’倒贴?”
白君宗刚想再说,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前面小巷里有个人影正举着砖头往下砸,地上还躺着个人,深色的液体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光。他瞬间酒醒了,猛地推开周浩,大喊一声:“干什么呢!住手!”
周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吓得腿都软了,赶紧拉着白君宗:“君宗,咱们别多管闲事,快走!那人手里有砖头!”
巷子里的李剑桥本就心虚,听到喊声,手一抖,砖头“啪嗒”掉在地上。他看到白君宗正往这边跑,魂都快飞了,抓起地上的外套,朝着反方向狂奔,跑的时候还差点被自己的鞋带绊倒,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白君宗跑到孙庆民身边,蹲下身一看,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孙庆民的后脑勺血肉模糊,眼睛还睁着,却没了神采。周浩躲在他身后,声音发颤:“君宗,他……他好像没气了,咱们快走吧,别被人当成凶手了!”
“走什么走!”白君宗推开他,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拨打电话,“先打120,再报警!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怎么能走?”
周浩见他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劝,只能缩在一边,看着白君宗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声音都在发抖。
另一边,孙佳家楼下的路灯泛着暖黄的光。孙佳站在单元门口,粉色镶边的白大褂还没换,头发因为刚才的奔波有些凌乱,脸颊泛红,眼神里带着点羞涩和期待:“刘大哥,要不……你上去坐会儿?我想再问问你调理身体的事。”
刘高刚想开口拒绝,就看到孙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爷爷”两个字。孙佳脸上的羞涩瞬间褪去,赶紧接起电话,语气轻快:“爷爷,我刚到楼下,马上就上去……”
话没说完,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声音也带上了哭腔:“你说什么?我爷爷进抢救室了?怎么会这样……”
刘高见状,赶紧扶住她的胳膊,语气沉稳:“别慌,先问清楚是哪家医院,我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