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斜斜地打在玻璃桌面上,邱柏正低头刷着考勤记录,指尖突然触到一片黏腻。那只用了半年的硅胶手机壳上,印着的笑脸猫正咧着圆滚滚的嘴巴,可原本该是明黄色的眼睛,此刻竟泛着淡淡的红,像滴在宣纸上的血珠慢慢晕开。
“先生,您的拿铁好了。”服务生的声音把他拽回神。邱柏慌忙抽了张纸巾去擦,可那红色越擦越明显,仔细看才发现是从壳子内侧渗出来的液体,隔着半透明的硅胶,在猫眼睛的位置积成小小的水洼。
“这什么玩意儿。”他皱着眉把手机壳扯下来,壳子内侧沾着层薄薄的油光,凑近闻还有股说不清的味道,像晒过的旧书混着点铁锈气。手机背面的玻璃上印着个淡淡的猫脸轮廓,红得像块刚凝固的血痂。
邱柏捏着手机壳的边角扔进垃圾桶,指尖的黏腻感却半天散不去。他掏出湿巾反复擦了三遍,那股若有若无的气味还是缠着他,直到走进写字楼电梯,镜面里映出他背后的影子时,才忽然打了个寒颤——刚才扔垃圾时,好像看见垃圾桶里的笑脸猫,眼睛正对着他眨了一下。
晚上十点半,邱柏躺在沙发上刷着短视频,手机突然“嗡”地震了一下。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看见锁屏壁纸变成了那只笑脸猫,原本该是空白的通知栏里,浮着一行黑色的字:“你今天摸了三次别的猫,我都数着。”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邱柏猛地坐起来,手指哆嗦着点开手机设置,壁纸明明还是他上周换的星空图。可当他退回主屏幕,那只笑脸猫又出现在背景里,圆滚滚的身子占了小半个屏幕,嘴角的弧度好像比白天更大了些。
“搞什么鬼。”他咬着牙重启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来,这次总算恢复了正常。可就在他松了口气的瞬间,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条短信。发件人显示未知,内容只有一行字:“第一次是在咖啡店门口,那只三花猫蹭你的裤腿时,你摸了它的尾巴。”
邱柏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他确实在咖啡店门口遇到过一只三花猫,当时觉得可爱顺手摸了两把,可谁会特意记这种事?他点开通话记录,最近联系人里根本没有未知号码,回拨过去也只听到忙音。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邱柏盯着手机屏幕,突然想起早上挤地铁时,邻座女生怀里抱着只布偶猫,他确实伸手逗了逗;还有中午去便利店买饭团时,收银台旁边的笼子里有只橘猫打哈欠,他也忍不住戳了戳笼子。
三次,不多不少正好三次。
手机屏幕突然自己亮了,锁屏界面上,那只笑脸猫的眼睛又红了,这次红得像烧起来的炭火。邱柏抓起手机就想往地上砸,可指尖刚碰到屏幕,就看见猫的嘴巴慢慢咧开,从嘴角到耳根裂开一道鲜红的缝,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尖牙。
“第二次是在地铁上,你碰了那只布偶猫的爪子,它的毛没有我软。”新的短信弹出来时,带着刺耳的提示音,像指甲刮过玻璃。邱柏把手机扔到沙发另一头,蜷缩在角落盯着它,屏幕隔几秒就亮一次,每次亮起,猫脸上的笑容就更诡异一分。
凌晨一点,他实在熬不住,抓起手机冲进卫生间。冷水泼在脸上时,镜子里的他脸色惨白,眼窝泛着青黑。手机屏幕又亮了,这次短信内容变了:“第三次是在便利店,你戳笼子的时候,它吓得躲到了角落,你以前从不这样的。”
邱柏猛地抬头,镜子里的他背后,好像站着个毛茸茸的东西。他猛地回头,卫生间里只有洗衣机和拖把,可再转过来时,镜面上突然多了道抓痕,从他的头顶一直划到胸口,像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挠过。
“你以前只摸我一个的。”
短信提示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邱柏抓起手机就往马桶里塞,可手指刚碰到冲水键,屏幕突然亮起,那张笑脸猫的脸占满了整个屏幕,裂开的嘴巴里伸出条鲜红的舌头,慢慢舔过镜头,留下道湿漉漉的痕迹。
他吓得手一松,手机“咚”地掉进水里,屏幕瞬间黑了下去。邱柏喘着粗气盯着马桶里的手机,水面上漂浮着细小的气泡,那股铁锈混着旧书的气味突然变浓了,从手机里钻出来,像条蛇缠上他的脚踝。
“你为什么要扔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