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的曙光,必须照进现实的熔炉。
在白川提供了那颠覆性的“共鸣”理论之后,零和她的科学院,立刻进入了整个“天眼”计划最关键,也最艰难的阶段。她们要将虚无缥缈的哲学概念,转化为可以被触摸和驱动的实体工程。
实验室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巨大的能量培养皿已经被彻底清空,等待着迎接一个全新宇宙的诞生。零站在主控台前。她的面前,是那块由叶梓亲自送来的,曾经属于“支配权杖”外壳的,闪烁着暗金色光芒的超稀有金属。而在另一侧,则是那块由白川小心翼翼捧着的,拓印着完整“先行者”符文序列的古老石板。
“开始吧。”
零的声音在寂静的实验室里响起。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
第一步,是“雕刻”。
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物理雕刻。零启动了科学院最精密的“量子蚀刻”装置。一道比头发丝还要细上万倍的,稳定的高能粒子束,像最精准的手术刀,开始在那块暗金色的超导金属之上,进行着原子层级的,最细微的“书写”。
她书写的,是白川刚刚为她解读出的,代表着宇宙最本源“法则”的辅助性符文。
“‘风’的符文,必须被刻在能量回路的‘传导’节点之上。它的作用,是‘沟通’。它将成为‘播种者’的狂暴能量与‘先行者’的宁静秩序之间,第一座沟通的桥梁。”
白川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像最严谨的导师,在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回响。
“‘大地’的符文,则要作为整个矩阵的‘基座’。它的概念是‘承载’。它将用它那厚重的,充满了稳定性的力量,去强行地,平衡那两种截然不同的法则,不让它们因为剧烈的排异反应而彻底崩溃。”
零的十指在光幕上飞速舞动。她的每一次操作,都精准到了纳米级别。那道高能粒子束,在她的操控之下,像拥有了生命的画笔,在那块珍贵的金属之上,缓缓地,勾勒出一个…充满了神圣与和谐美感的,复杂的符文矩阵框架。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夜。
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开过实验室。陈姨的后勤部,将最高规格的营养液和提神剂,源源不断地送进来。叶梓的战争部,则将整个科学院的外围,都设为了最高级别的禁区。任何未经授权的人,都不得靠近一步。
整个星火城,都在为这个即将诞生的奇迹,屏息以待。
终于,在第三天的黎明,当最后一个代表着“生命”与“循环”的符文,被成功地刻印在矩阵的能量回流通道之上时。零,才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她看着眼前那块已经不再是单纯金属的,像最精美艺术品一样的“法则框架”。她的眼中,充满了为人父母般的,疲惫而又骄傲的光芒。
“第一阶段,完成了。”
但,没有人欢呼。因为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二步,是“点火”。
零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已经被赋予了“法则”的金属框架,重新放入了能量培养皿之中。然后,她走到了主控台前。她的手指,悬在了那个代表着“能量注入”的红色按钮之上。
“所有单位注意!”
她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遍了整个科学院。
“第一次符文矩阵能量共鸣模拟,现在开始!”
“倒计时,十,九,八…”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三,二,一!”
“——注入!”
零狠狠地,按下了那个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