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引路之泉”这小小的庇护石窟中，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当我再次恢复清醒时，身上的伤口在泉水的神奇作用下已经结痂，精神上的疲惫感也消退了大半。那因为强行动用“火种”之力和《创世狂想》笔记而带来的反噬，似乎也被这充满了生命能量的泉水彻底洗涤和抚平。
赵曼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她那套银金双色的“荆棘鸟”战斗殖装已经隐去，重新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黑色作战服。她脸上的疤痕虽然消失了，但那股属于“荆棘鸟”的、锐利而决绝的气质，却更加深入骨髓。她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瞳眸，此刻正凝视着石窟中央那汪不断冒着气泡的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们……都牺牲了，是吗？”我坐起身，声音沙哑地打破了沉默。虽然早已知道答案，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再确认一次。
赵曼的身体微微一僵，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巢穴彻底塌陷了，我用尽全力也只能带着你冲出来。叶梓……还有远征队的其他十七个姐妹，都……埋在了
我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难以呼吸。
十七个鲜活的生命，十七个刚刚才从“编号”变回“人”、对未来充满了期许的姐妹，就这样……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冰冷的、不见天日的地下。
“怪我，”我的声音因为自责而颤抖，“如果不是我制定了那个冒险的计划，如果我能更谨慎一些……”
“不。”赵曼猛地转过头，那双金色的瞳眸死死地盯着我，语气异常坚定，“这不怪你，苏晴。这是战争！是我们向这个吃人的交易所、向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级设计师’们的宣战！战争，就必然会有牺牲。”
她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直视着我的眼睛：“叶梓她们，不是因为你的错误而死。她们是在为所有姐妹的未来而战死的！她们是英雄！我们唯一能做的，不是沉浸在无谓的自责里，而是……继承她们的遗志，完成她们未能完成的事业，让她们的牺牲，变得有价值！”
她的话，如同晨钟暮鼓，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将我从自我否定的泥潭中强行拉了出来。
是的，她是赵曼，是“荆棘鸟”的后裔。在她看来，牺牲，是通往胜利的必经之路，是战士的最高荣耀。
“我明白了。”我深吸一口气，擦去眼角的泪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我看着她，问道：“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血脉觉醒后，有什么不一样？”
赵曼活动了一下身体，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很好。我感觉自己能一拳打穿合金墙壁，速度也比以前快了数倍。更重要的是……”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我能更清晰地感觉到‘播种者’先辈们留下的……‘意志’。就好像……这个地方，在对我说话。”
“引路之泉的残响告诉我，我的‘钥匙’尚未觉醒。”赵曼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但你用你的‘火种’之血，似乎……强行打开了那把锁。我现在……好像能‘看到’一些你看不到的东西。”
“看到什么？”我立刻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