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手机抱怨：“事情办砸了。那个老头一点事没有！比我想的难搞多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分不清男女，只觉得冷冰冰的，像冬天没暖气的铁栏杆。
“废物。”
就这两个字，张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捏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几乎要把手机壳捏碎。
但他不敢发作，只能忍着气，继续用一种近乎乞求的语气解释。
“这不能全怪我啊！谁知道她们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这跟我们之前计划的完全不一样！”
“我不想听借口。”电子音又响了起来“钱我已经打给你了，以后别联系了。”
电话被挂断，张伟啐了一口。
“什么东西？”
然后面沉如水地离开了夏家。
夏晚晚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榨干了汁的甘蔗渣，软趴趴地挂在江哲身上，连吐槽的力气都凝聚不起来了。
社会性死亡的后劲太大，她现在只想找个缝钻进去，和这个美丽的世界暂时告别。
江哲倒是很体贴，没有再用“爱情见证”这种鬼话来戳她的肺管子，只是安静地让她挂着，像个人形挂件支架。
“晚晚，爷爷的医生出来了。”江哲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这才抬起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家庭医生老李正满脸笑容地从爷爷的休息室走出来，对着夏爸爸和夏妈妈比了个“OK”的手势。
“老爷子身体硬朗得很，各项指标比年轻人还稳。就是血压稍微有点波动，估计是今天太高兴了。我已经给他吃了常规的降压药，让他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整个宴会厅的空气都松弛了下来。宾客们又恢复了觥筹交错的热闹场面，仿佛刚才那场闹剧只是助兴的余兴节目。夏晚晚也松了口气，只要爷爷没事就好。
她从江哲身上滑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皱巴巴的礼服。行吧，既然爷爷没事，那她的审判日也该正式……延期了。她决定单方面宣布，那份三千字的检讨和十二条逃跑路线图，统统见鬼去吧！
“晚晚，过来。”夏妈妈朝她招手，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当家主母的端庄得体。
夏晚晚挪着小碎步蹭过去，做好了挨训的准备。结果夏妈妈只是帮她理了理头发，低声交代：“人没事就好。等会儿宾客会继续送礼，你和江哲一起，帮管家记录一下。”
夏晚晚点点头，乖巧得像个假人。
江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自然地站在她身边。宾客们开始排着队上前，将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管家王叔。
“李总，您太客气了。哎哟，这礼物，老爷子肯定喜欢。”
“刘董，您这块暖玉可太贵重了……”夏晚晚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着。
无聊，太无聊了。
就在她快要站着睡着的时候，秦清月动了。
她只是朝身后的茉莉递了个信号。
茉莉立刻会意，双手捧着一个巨大无比的锦盒走上前来。
那盒子得有一米多高，用暗红色的锦缎包裹着，看着就分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