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羽悬浮在那片混沌未明的灰蒙空间之中,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没有天,没有地,没有方向,只有一片仿佛蕴含着一切可能性的、原始而苍茫的“底色”。他尝试运转元力,体内九色元力奔腾不息,比以往更加圆融顺畅,但外界却感知不到丝毫元气存在,仿佛这片空间彻底隔绝了内外。
“搞什么鬼?九重考验不是结束了吗?怎么又把我扔到这么个鬼地方?”司徒羽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这里的气息古老而陌生,既不像九重问心塔内任何一层的考验场景,也不像是被传送回了天机阁。
就在他凝神戒备之时,异变陡生!
这片原本沉寂的混沌空间,毫无征兆地剧烈翻腾起来!灰蒙蒙的“底色”骤然扭曲、旋转,化作一个巨大无比的混沌漩涡!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风暴,自漩涡中心轰然爆发!
这风暴并非寻常的风,而是由无数驳杂混乱的力量碎片构成!司徒羽瞬间感觉自己的元神意志被卷入了一场毁灭性的风暴中心!
他看到:
——金戈铁马的锐利锋芒碎片,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意志,狠狠刺向他的元神!
——碧绿藤蔓的生机碎片,却带着扭曲缠绕的窒息感,试图将他拖入永恒的宁静深渊!
——滔天巨浪的柔韧碎片,裹挟着冰冷刺骨的吞噬之力,要将他拖入无底海渊!
——焚天烈焰的炽热碎片,带着焚尽万物的毁灭气息,灼烧着他的意志核心!
——万丈神山的厚重碎片,携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重压,狠狠砸落!
——无形风刃的迅疾碎片,撕裂空间,切割着他的元神感知!
——紫金雷霆的狂暴碎片,带着裁决万物的破灭意志,疯狂鞭挞!
——无边黑暗的沉寂碎片,散发着消融一切的虚无气息,试图将他同化!
——极致光明的迷幻碎片,演化出种种完美诱惑,冲击着他的道心!
这不仅仅是力量的碎片!更是他刚刚经历过的九重心劫中,那些最深刻的痛苦、最强烈的执念、最顽固的心魔、最真实的感悟,以及最纯粹的元力意志烙印!它们此刻如同失控的洪流,被这混沌风暴强行抽取、放大、扭曲,化作无数尖锐的碎片,从四面八方、从灵魂深处,同时向他发起了最狂暴的攻击!
“呃啊——!!!”
司徒羽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的元神意志仿佛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穿刺、撕裂、灼烧、碾轧!剧痛!混乱!撕裂感!每一种元力对应的感悟和心魔都在疯狂冲突、排斥,试图将他本就处于合元境、正在向元神境蜕变的元神雏形彻底撕碎、同化!
“放弃吧…九元归一?痴心妄想!你无法驾驭如此驳杂的力量!”
“融合?只会让你道基崩毁,魂飞魄散!”
“你的路是错的!注定失败!”
无数充满恶意的低语在风暴中回荡,那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疑虑和恐惧被无限放大!
司徒羽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即将解体的破船,元神意志剧烈震荡,元核在体内疯狂旋转,九色元力不受控制地剧烈冲突、激荡,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爆开!他的意识在剧痛和混乱中沉浮,几乎要被这混沌风暴彻底吞噬!
“不!我不能在这里倒下!”司徒羽咬紧牙关,牙龈渗血,强烈的求生欲和意志力强行支撑着他。“九重考验我都闯过来了!岂能在这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他疯狂思索着破局之法。《九元归一衍天经》的总纲在心间流淌:“万象唯心造,九元本同源;混沌化阴阳,道始归一元…”
“九元本同源…混沌…”司徒羽混乱的脑海中如同划过一道闪电!“金之锐利、木之生机、水之柔韧、火之炽烈、土之厚重、风之迅疾、雷之破灭、暗之沉寂、光之明澈…它们并非对立!它们本就是构成这天地万物的不同侧面!是混沌本源分化而出的九种形态!”
他不再试图去区分、去压制、去引导任何一种单一的力量!他放弃了所有抵抗和分别心!
“尘息归藏·九元归源!”
司徒羽猛地闭上双眼,将全部心神沉入元核深处!他不再去想金是什么,木是什么,水是什么…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归本源!融合为一!
《九元归一衍天经》总纲心法被他运转到前所未有的极致!元核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如同一个无形的漩涡核心,开始主动吸纳、包容那正在体内疯狂冲突的九种元力意志碎片!
就在他主动引导九元之力尝试融合,心神与那混沌本源产生共鸣的刹那——
异变再生!
翻腾的混沌风暴骤然平息!那九种狂暴冲突的元力意志碎片非但没有毁灭他,反而如同受到某种至高无上的召唤,骤然变得温顺,并散发出纯粹无比的本源气息!
紧接着,九道无法形容其伟岸与古老的身影,自那混沌虚空中缓缓凝聚显现!
她们并非实体,而是由最纯粹的本源法则与意志凝聚而成的虚影,散发着令万物臣服、令大道共鸣的古老气息。
一位身着白金战裙,容颜模糊却带着无上锋锐与威严的女性虚影率先开口,声音如同万剑齐鸣,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慈爱:
“吾乃太素,金元之母。执掌锋锐、不朽、凝聚。汝于金戈杀伐中悟得坚韧不拔之志,不屈不挠,可承吾之锋芒。”
司徒羽心神剧震,感受到一股无坚不摧的意志降临,他强忍激动,恭敬回应:“晚辈司徒羽,历经金元试炼,方知锐利非为杀戮,乃为守护与开辟!愿承前辈意志,砥砺前行!”
太素虚影微微颔首,指尖一点纯粹到极致的白金本源之光飞出,没入司徒羽元核之中,声音带着一丝赞许:“善。锋芒所指,当为守护与开辟之路。”
一位身着青翠罗裙,周身环绕无尽生机光点的女性虚影柔和开口,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森林:
“吾乃太始,木元之母。执掌生机、滋养、延续。汝于宁静生机中悟得万物生长之律,心怀慈悲,可承吾之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