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磊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地址,指尖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击。导航显示已经到达目的地,可眼前只有一片荒草丛生的土路,路尽头矗立着一栋爬满枯藤的老宅,黑沉沉的窗户像极了空洞的眼窝。
三天前,他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里是一份遗嘱——素未谋面的远房叔公朱洪业,将名下唯一的房产留给了他。邮件里只附带了一句警告:“入夜后,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开门。”
朱磊本不想来。他在城里有稳定的工作,没必要折腾这栋地处深山的老宅。可架不住中介说这房子占地极大,若能翻新出售,至少能赚上百万。抱着侥幸心理,他驱车四个小时,赶在日落前抵达了这里。
推开斑驳的木门,一股混杂着霉味与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里积满灰尘,中央摆放着一口发黑的楠木棺材,棺材盖斜斜地敞着,边缘凝结着暗红的污渍,像是干涸已久的血。朱磊胃里一阵翻腾,刚想退出去,却瞥见棺材旁的供桌上,摆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民国时期的长衫,面容阴鸷,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眼神直直地盯着镜头,仿佛能穿透纸张。这应该就是叔公朱洪业了。可不知为何,朱磊总觉得照片里的人,正在盯着自己看。
“别自己吓自己。”他喃喃自语,掏出手机想拍张照发给中介,屏幕却突然黑屏。无论他怎么按电源键,手机都毫无反应,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电量。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老宅里没有电灯,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摸索。朱磊找到一间相对整洁的卧室,里面摆着一张雕花大床,床上的被褥早已腐朽,一碰就碎成了棉絮。他从背包里掏出帐篷,在卧室角落匆匆搭好,又拿出手电筒,光柱在墙壁上扫过,竟发现墙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凑近一看,那些字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墨迹发黑发红:“血债血偿”“咒怨不灭”“朱家后人,不得善终”。朱磊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他想起邮件里的警告,心脏狂跳不止。
夜里十点多,一阵轻微的叩门声突然响起。
“咚……咚……咚……”
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老宅里格外清晰,像是敲在朱磊的心上。他屏住呼吸,紧紧攥着手电筒,光柱死死地盯着卧室门。
“谁?”他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门外没有回应,叩门声却没有停,反而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重,像是有人用拳头在砸门。紧接着,一个嘶哑的女声响起,带着浓浓的怨气:“开门……我好冷……”
朱磊的头皮发麻,他想起墙上的刻字和那口棺材,不敢有丝毫动弹。他死死地顶住门,生怕那东西闯进来。不知过了多久,叩门声停了,可紧接着,一阵指甲抓挠门板的声音传来,刺耳又诡异,仿佛要将门板抓破。
“救救我……”女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哭腔,“朱家人,为什么不肯救我?”
朱磊蜷缩在帐篷里,浑身冰凉。他不知道门外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叔公到底经历了什么。直到后半夜,声音才渐渐消失,老宅又恢复了死寂。可他再也不敢合眼,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朱磊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可走到门口才发现,大门不知何时被锁死了,那把老旧的铜锁,根本没有钥匙孔。他试图撞门,可门板坚硬得惊人,纹丝不动。
“该死!”他咒骂一声,掏出背包里的瑞士军刀,想撬开锁,却发现锁芯里塞满了暗红色的粘稠物,散发着淡淡的腥气。他用刀一刮,那东西竟像活物一样蠕动了一下,吓得他猛地后退。
没办法,朱磊只能暂时留在老宅里。他开始仔细搜查每个房间,希望能找到离开的办法,或是了解叔公的过往。
书房里堆满了破旧的书籍,大多已经发霉变质。朱磊在书架最底层,找到了一本黑色封皮的日记,封面上用红笔写着“朱洪业”三个字,字迹潦草,透着一股疯狂。
日记的第一页,日期是民国三十五年。上面写着:“她来了,带着血咒来了。父亲说,朱家欠她的,必须用后人的血来还。可我不甘心。”
朱磊接着往下翻,日记里的内容越来越诡异。叔公似乎爱上了一个叫“阿瑶”的女人,可这个女人并非凡人,而是当地传说中被朱家先祖害死的巫女转世。阿瑶为了复仇,给朱家下了血咒,凡是朱家后人,都会在三十五岁那年,被咒怨吞噬,死状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