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魇狱(2 / 2)

为了掩盖罪行,李伟没有处理尸体,而是将张岚的尸体砌进了卧室的墙壁里。之后,他便连夜收拾行李,离开了这座城市,再也没有出现过。从那以后,这间公寓就变得异常诡异,凡是住进去的人,都会遇到各种恐怖的事情——奇怪的声音、诡异的幻象、梦魇缠身,有些人甚至精神崩溃,最终选择了自杀。

“五年前住在这里的那个姑娘,就是你说的陈瑶,最后在公寓里上吊自杀了。”王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警察来调查,说是抑郁症,可我们都知道,是那东西缠上了她。姑娘,你还是赶紧搬走吧,那东西是缠人的,一旦盯上你,就很难摆脱了。”

林夏听完,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她终于明白,昨晚缠着她的,正是那个被杀害的女人张岚的鬼魂。而陈瑶,就是被这个鬼魂逼死的。她不敢再耽搁,立刻加快了收拾行李的速度,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如同地狱般的地方。

就在她将最后一件行李塞进箱子,准备拉上拉链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了。这一次,黑暗中传来了清晰的女人啜泣声,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她的耳边,悲戚又怨毒,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林夏的心脏狂跳不止,她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那双手的指甲很长,尖锐而粗糙,深深嵌进了她的皮肤里,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鲜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不要走……陪我……”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

林夏拼命地挣扎,想要挣脱那双冰冷的手,可那双手的力气大得惊人,像是铁钳一样牢牢地钳住了她。她看到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从墙壁里走了出来——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穿着破旧的白色连衣裙,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遮住了大半张脸。随着她的靠近,那股腐烂的恶臭变得更加浓烈,几乎让人窒息。

“你逃不掉的……这里是我的地方……谁也不能离开……”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像是指甲刮擦玻璃一样刺耳,震得林夏的耳膜生疼。她慢慢抬起头,露出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眼睛里流着暗红色的血泪,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正是日记里陈瑶描述的模样。

林夏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几乎要晕厥过去。她的眼前开始出现各种恐怖的幻象——腐烂的尸体从墙壁里渗出来,流淌的鲜血铺满了整个房间,无数双扭曲的手从地板下伸出,想要将她拖进地狱……她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变成下一个陈瑶,下一个被这个鬼魂吞噬的牺牲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想起了日记里提到的那个符号。虽然陈瑶说符号没用,但此刻,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她拼尽全力,用被抓住的手臂挣脱了一下,另一只手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她的手指颤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笔,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笔杆上,让笔杆变得滑腻。

她在自己的另一只手臂上,按照日记里的图案,一笔一划地画着那个符号。她的视线模糊,只能凭着记忆绘制,每画一笔,都感觉那鬼魂的力量增强一分,冰冷的气息几乎要将她的血液冻结。但她不敢停下,求生的欲望支撑着她,将符号的最后一笔画完。

奇迹发生了,当符号画完的瞬间,林夏感觉到手臂上的符号突然散发出一阵微弱的金光,虽然不亮,却带着一股温暖的力量。抓住她胳膊的那双冰冷的手瞬间松开了,鬼魂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影变得越来越淡,仿佛被某种力量灼烧着。房间里的灯光重新亮起,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温暖而明亮,驱散了黑暗和恐惧。

林夏瘫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那个用鲜血绘制的符号还在,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而另一只手臂上的伤口,正慢慢停止流血。她知道,自己终于摆脱了那个梦魇,暂时保住了性命。

她不敢再停留,立刻挣扎着爬起来,拎起行李,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公寓。站在楼下,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栋老旧的居民楼,阳光照在墙壁上,却依然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像是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等待着下一个猎物。她发誓,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

林夏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离这里很远的酒店地址。坐在车上,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疲惫感席卷而来。她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行李箱拉链并没有拉严,那本泛黄的日记从缝隙里露了出来,封面沾着的暗红色污渍,正在慢慢扩散。

到达酒店后,她将行李放在房间里,迫不及待地冲进洗手间,想要洗掉身上的污秽和恐惧。她打开水龙头,热水顺着身体流淌,却依然无法驱散骨子里的寒意。当她洗完澡,出来准备整理行李时,却看到了一幕让她毛骨悚然的景象——

那本日记,正静静地放在酒店的桌子上,页面已经翻开,停留在了最后一页。而在最后一页的下方,竟然多了一行崭新的字迹,用暗红色的墨水写着,字迹娟秀,却带着一丝颤抖:

“它来了,它找到我了……下一个,就是你……”

林夏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她僵在原地,浑身冰冷。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酒店的墙壁,只见墙壁上,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正在慢慢显现,眼睛里流着血泪,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正静静地盯着她。

原来,那个梦魇,从来没有真正消失。它就像一个附骨之蛆,一旦被它盯上,无论逃到哪里,都无法摆脱。而她,不过是从一个囚笼,逃进了另一个更加黑暗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