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总算浇完了,压在安佩兰心头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送走李指挥使一行人,安佩兰他们便动身回了住处。
到了夜里,晚饭都已备好,孟峰和绣娘却迟迟没来。安佩兰吩咐白季青去叫他们过来。
白季青刚走到半路,就见孟峰扶着绣娘往回走。两人脸上满是泥灰,一见到白季青,便抬手拍着身上的尘土说道:“我家的窑总算修好了,明儿就跟你们一起去浇地呢。”
白季青听后哈哈笑起来:“你们可来晚啦,地已经浇完咯!”
“啥?”孟峰一脸诧异,“那可是五十亩地啊,这才一天就浇完了?”
白季青把今日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孟峰和绣娘这才弄清来龙去脉,脸上满是意外。
饭罢,谁也没舍得多浪费火烛,收拾了碗筷,便各自回屋,早早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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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亮,安佩兰便领着人打开了前几日封的火窑。
窑内热气已经散尽,里头的陶制品都冷却定型。
弯形管道碎了不少,但剩下的四个,刚好够挖化粪池时用。杯子碎得不多,足足攒下十几个,草木灰釉筛得不够细腻,表面带着斑驳痕迹,反倒添了几分古朴野趣。
开窑的瞬间,釉面还发出清脆的开片声,叮叮当当的,像简易乐器奏出的调子。
土陶锅只坏了一个,余下三个。安佩兰留了两个自家用,另一个给了孟峰家。
有了陶锅,泡好的地黄便可以上锅蒸制了。按说九蒸九晒的地黄才是上品,但凉州这地方,向来重实用、图便宜,三蒸三晒便足够用。
土陶锅个头不大,一个锅蒸不了多少,三口锅一起开火,才总算把那一盆地黄都装下。
安佩兰本想再做些更大的陶锅,可她心里清楚,这土陶越是硕大,烧制时塌的概率就越高,以她现在的手艺实在难以驾驭。最终她只在能力范围内,又做了两个稍大些的,也不过是现有陶锅的两倍大小。
土陶锅盘好了,便放在旁边继续晾晒。
孟峰家的窑是修好了,白长宇去帮着一起盘土炕了,他虽然还伤着,但是动动嘴皮子就行,也不用他动手。
大黄的伤也好了很多,自己下台阶是没问题了,跟着白长宇也去了孟峰家凑热闹了。
巴勒和伊勒在家闷了好几天,实在有些无聊,便自己去了草场那块,安佩兰也不拘着它俩,毕竟对上了狼群都不怵的主。
现在的安佩兰终于是有了时间来安排她的厕所了。
安佩兰家的茅厕原先搭在院子西南角,人就寻个角蹲着上厕所。
后来又在旁边建了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