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痛苦。
没有爆炸。
他的整个身体，从内部，被彻底分解成了最基础的粒子。
连同他那植入的电子眼，和他那充满恐惧的意识，都在悄无声息中，被彻底“删除”。
风一吹，便散了。
巷子里，只剩下最后一个活口。
那个起初就心生退意的瘦小鬣狗，此刻已经彻底被恐惧击溃，瘫软在地。
裤裆处一片湿热，腥臊的气味弥漫开来。
顾知夏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团毫无价值的有机物。
“现在，我们来聊聊。”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把你所知道的，关于‘园丁’，关于‘伊甸园’，关于你刚才那个老大为什么那么怕我……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瘦小的鬣狗涕泪横流，精神防线早已被那无声的死亡彻底碾碎，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吼了出来。
……
“自然选择号”的舰桥上，一场决定命运的战略会议，正在进行。
顾知夏将从那个活口中榨出的情报，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
“‘园丁’，就是‘伊甸园’。‘伊甸园’，就是‘园丁’。”
“它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台主机，它就是那片活着的星域本身。”
“所有的‘花卫’，都是它用生命法则催生出的分身，是它的手和眼，没有独立意志。”
“它会吞噬一切进入其体内的生命体和飞船，分解成最纯粹的能量和物质，用来扩张自己的‘花园’。”
“据说，几百年前，有一个掌握了强大火焰法则的文明舰队试图征服这里，结果，连同他们的恒星级战舰，都成了‘伊甸园’里一处‘火山景观’的点缀。”
“但同时，它又表现出对‘新奇’事物的强烈兴趣，尤其是那些蕴含着独特‘生命力’的东西。”
“比如，强大的灵魂，特殊的基因，以及……念秋的料理。”
顾知夏的讲述，让舰桥内的气氛沉重下来。
“也就是说，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以星域为单位的、拥有自我意识和法则力量的‘盖亚’。”
林默总结道，脸色平静，但瞳孔深处却风暴汇聚。
“一个活着的、会捕食的星球。”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顾知夏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战意。
“既然知道了它的本质，那就更简单了。擒贼先擒王，直捣黄龙！”
“不管它有多大，核心只有一个。”
“由我驾驶‘雷龙’，以最快速度突入，用最强的‘寂灭神雷’，直接攻击它的本源核心。”
“只要核心一灭，这片‘花园’，就是一堆无主的废料！”
这是最直接、最符合她战斗风格的方案。
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毁灭之力面前，任何复杂的生命形态都是笑话。
“不行。”
林默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她的提议。
他调出“世界树”的模拟推演画面。
屏幕上，一架紫色的“雷龙”机甲，如同一道流光，撕裂了“伊甸园”的外围屏障。
但在它进入的瞬间，整个“伊甸园”都“活”了过来。
无数遮天蔽日的藤蔓，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每一条都蕴含着足以匹敌一艘主力战舰的能量。
地面上，长出无数朵巨大的“食人花”，花蕊中喷射出具有强腐蚀性和同化性的法则孢子。
天空中，下起了绿色的“酸雨”，每一滴雨水，都能消融法则护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