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十度。
饶是杰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如此不讲道理的攻击方式。
那不是武器。
那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对低维生物进行的，法则层面的“格式化”。
“会长出发前，曾警告过我……”杰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与更深、更浓的忌惮。
那个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被整个公会奉若神明的会长，在离开前曾对他说过，有一颗有趣的“变数”被投入了初始海域，让他多加留意。
他当时只当是会长又找到了什么新乐子，派黑鲨去“迎接”，不过是想看看这“变数”的成色，好决定用什么样的方式，将这份“礼物”打包献给会长。
谁能想到。
这份“礼物”，竟是一头能连吞三支舰队的……史前凶神！
“副会长，现在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副官的声音带着哭腔，“会长要是知道三支舰队因为我们的擅自行动而全军覆没，我们……”
“闭嘴！”
杰厉声打断了他，眼中闪过一丝被逼入绝境的狠戾。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会长回来之前，他必须亡羊补牢！
他必须用最雷霆、最不计代价的手段，将这个胆敢挑衅利维坦威严的家伙，连人带船，彻底碾碎！
“传我的命令。”
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一毫的人类感情。
“召集，‘幻影小队’。”
“幻影小队”这四个字一出，副官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脸上写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
那不是舰队。
那是利维坦公会最锋利、也最阴暗的一把手术刀。
是专门用来处理那些连舰队都无法解决的“脏活”的，真正的幽灵。
他们从不出现在正面战场，因为他们的战场，在目标的脑子里，在目标的梦里，在目标最脆弱的软肋上。
他们的猎物，只有那些价值高到足以让公会付出任何代价的目标本身——活着的驾驶员。
“可是……副会长，幻影小队是会长的直属部队，没有他的手令，我们……”
杰猛地转过头，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看待死人般的光芒。
“你在教我做事？”
“不……不敢！”副官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当场跪倒在地。
杰重新将目光投向那片已经空无一物的星域，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疯狂的弧度。
他输了三场战役。
但他不能输掉整场战争。
硬碰硬是愚蠢的，那艘船是神明的造物，但驾驶它的人，终究是凡人。
只要是凡人，就有弱点。
“告诉‘幽灵’，我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渗透，暗杀，劫持……甚至是魅惑。”
“我要那艘船的控制权，还有船上所有活口。”
“我要亲自看看，这颗有趣的‘变数’，在被拔掉所有爪牙，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折磨时，究竟会露出一副什么样的，绝望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