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战野反手紧紧握住她，力道很大，仿佛要从她身上汲取力量。“我知道。”他沉默片刻，声音低沉，“我只是在想，这老宅里，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假的。”
很快，林峰送来了从福伯房间里搜出的东西。除了那些精密的通讯和控制设备，还有一个隐藏极深的保险柜，里面放着厚厚一沓资料。
有他弟弟当年案件的伪造证据（显然是斯莱德帮他制作的），有他这些年来向斯莱德传递的关于厉家的机密情报，还有——大量关于“创生”计划的实验记录，以及……许多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厉明远、黎正明、苏瑾，还有……年轻得多的福伯，以及另外一个笑容阳光的男人（想必就是他的弟弟）。他们穿着实验服，背景是某个实验室，看起来关系融洽，像是在共同进行某项研究。
其中一张合影背面，写着一行字：纪念“创世”项目组成立。愿科学与友谊长存。
黎烬和厉战野看着这些照片，心情复杂。原来最初的开始，并非仇恨，而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与伙伴。是什么让这一切走向了如此惨烈的结局？是贪婪？是野心？还是斯莱德的渗透和挑拨？
“看来，我们需要和父亲再好好谈一次了。”黎烬轻声道。厉明远显然还隐瞒了更多关于早期“创世”项目组和斯莱德渊源的关键信息。
这时，家庭医生过来汇报秦婉的情况。
“厉先生，黎小姐，秦女士的情况很奇特。”医生面色凝重，“她身体里有多种药物残留，神经系统受到严重干扰和损伤，像是长期受到某种精神控制和暗示。她的攻击行为并非自主意识。但奇怪的是，刚才那种狂暴状态消退后，她的生命体征正在快速衰弱，像是……像是被强行切断了能量来源。”
黎烬立刻想到地下实验室日志里提到的“纳米控制器”和“能量依赖”。
“能救吗？”厉战野问。
“我们尽力而为，但……她的身体机能损耗太严重，就像一棵被掏空了内核的树，外表看似完好，其实早已枯萎。”医生摇了摇头。
黎烬心情沉重。秦婉，既是可恨的帮凶，也是可怜的实验品和复仇工具。她的一生，似乎都困在了过去的恩怨和别人的操纵里。
处理完这些，夜已深。
黎烬和厉战野回到卧室，两人都毫无睡意。
“福伯只是‘园丁’，一个执行者。他背后，依然是斯莱德和那个‘皇帝’AI。”黎烬靠在沙发上，梳理着思路，“老宅的危机暂时解除，但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厉战野站在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今天你很冒险。”
“但值得。”黎烬迎上他的目光，“我们拔掉了身边最毒的一颗钉子，不是吗？”
厉战野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线，眼神复杂：“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黎烬微微一笑，主动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唇角：“我知道。”
就在两人气氛渐浓时，厉战野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皱眉看了一眼，是公司首席技术官艾伦·麦考伊的紧急通讯。
“战野，抱歉这么晚打扰。”麦考伊的声音听起来异常严肃，“我们监测到一股异常强大的数据流正在试图突破公司‘创世’项目核心服务器的防火墙，攻击方式……非常诡异，不像人类的手笔。而且，攻击源经过多次跳转伪装，最后追踪到的其中一个信号发射点……就在你家老宅附近。”
厉战野和黎烬的脸色同时一变。
刚拔掉一个“园丁”，“皇帝”的触手就又伸过来了吗？而且，就在老宅附近？
黎烬猛地想起璃之前捕捉到的那个“一闪即逝、无法定位”的生物能量信号，以及福伯口中那句“皇帝就会苏醒”。
一个更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难道……“皇帝”AI，或者它的某个重要分身或载体，并不在遥远的服务器农场，而一直就藏在……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