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在一周目的过去里,她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击败天空泰坦艾格勒,甚至在融合艾格勒成为更恐怖的“融合神”后,实力更是达到了令人绝望的地步。
当时,即便他们几人成功夺取了火种,在她面前也只能狼狈逃窜,若非融合了天空火种的风堇相助,他和遐蝶恐怕早已陨落。
塞涅俄斯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杀戮着,脚下的怪物尸体已然堆积如山。
然而,黑潮的恐怖之处开始显现。
这些被侵蚀的怪物仿佛无穷无尽,不知恐惧,不畏死亡。
每当她清空一片区域,立刻就有更多的怪物从更深的黑雾中涌出,填补空白,仿佛永无止境。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了黄昏,又从黄昏持续到了深夜,足足过去了十几个小时!
饶是塞涅俄斯体质强悍如怪物,此刻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挥动长枪的手臂开始传来阵阵酸麻与沉重感,呼吸也不复最初的平稳。
她再也说不出“一人足矣”这样的话语。
更令人心惊的是,她敏锐地察觉到,随着杀戮的持续,后续出现的怪物中,开始混杂着一些体型更庞大、更坚硬、或者速度更迅捷的“精英”个体。
它们不再像普通怪物那样无脑冲锋,而是会寻找机会,从刁钻的角度发动突袭。
“嗤啦——!”
一次配合精妙的偷袭,一头隐藏在普通怪物阴影中的利爪精英怪骤然发难,锋锐的爪尖擦着塞涅俄斯的肋下掠过,将她坚韧的皮甲划开了一道口子,带起一串血珠。
塞涅俄斯闷哼一声,反手一枪将其洞穿,但动作明显比之前迟缓了一瞬。
体力在飞速消耗,反应也不可避免地下降。
越来越多的攻击开始能够威胁到她,险象环生。
她周身的“绝对领域”在缩小,偶尔会有漏网之鱼突破枪影,迫使她进行更惊险的格挡或闪避。
高空中,索拉比斯和露奈比斯早已收起了之前的轻松,神情凝重无比。
它们盘旋着,做好了随时俯冲接应的准备。
缇里西庇俄斯紧紧抓着露奈比斯的羽毛,手心全是冷汗,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塞涅俄斯一枪震退三头同时扑上的强化怪物,微微喘息着,目光扫视着四周依旧望不到尽头的黑色潮水。
怪物的嘶吼声仿佛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折磨着她的神经。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混合着身体的疲惫,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个体的武力,在这种仿佛与世界为敌的、无穷无尽的侵蚀面前,是何等的渺小和徒劳。
一个此前绝不可能出现在她字典里的念头,不由自主地浮现:
要……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