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管你是不是在装傻。雷锋来了,就在外面,指名要见你。他还煽动了民众,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要对你不利。”
他盯着莫忒丝,命令道:“所以,你现在就跟我出去,‘澄清’一下,告诉所有人你很好,没有任何危险。”
听到“雷锋来了”四个字,莫忒丝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一股巨大的安全感涌了上来。
他来了,她和缇里西庇俄斯就安全了。
她没有再看达姆纳蒂奥,只是平静地站起身,牵起缇宝的小手:“我们走吧。”
达姆纳蒂奥站在原地,没有阻拦,只是冷眼看着她们走向门口。
就在莫忒丝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他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我希望你明白,出去后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有些‘真相’说出来,毁掉的不只是个别人,而是整个门径神殿数百年的声誉和信众的信仰!你……应该不想成为神殿的罪人吧?”
莫忒丝握着缇宝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指节有些发白。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只是深吸一口气,毅然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门口的守卫见到她出来,有些犹豫地看向达姆纳蒂奥,见后者没有任何表示,便也没有阻拦。
走出软禁她的房间,穿过熟悉而漫长的神殿回廊,莫忒丝的脚步很慢。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廊柱上精美的雕刻,穹顶古老的壁画,以及透过彩色玻璃窗洒下的斑驳光影。
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承载着她大半生的信仰与记忆。
她很清楚,这一次走出去,恐怕就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
当生命受到威胁,当信任已然崩塌,离开是唯一的选择。这缓慢的步伐,是一次无声的告别。
当她终于来到外面的会客厅,看到黑压压的、面带关切的民众,以及站在人群最前方,那个给予她无尽安全感的身影时,她脸上最后一丝紧绷也松弛了下来。
她先是对着格林,露出一个带着疲惫却真诚的微笑:“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格林摇了摇头,语气平和却坚定:“你遇到危险,我自然会来。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莫忒丝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随即,她转向所有翘首以盼的民众,脸上恢复了往日那种温和而圣洁的气质,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
“感谢各位的关心。我没事,只是在静养期间,不便见客,让诸位担心了。”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充满虔诚的面孔。
最终,她选择了将所有的委屈、威胁与真相埋藏在心底。
她没有揭露达姆纳蒂奥的软禁与逼迫,没有诉说那封求救信的惊险。
为了雅努斯大人最后的颜面,为了这座她曾奉献一生的神殿不至于名誉扫地,为了不让无数信众的信仰崩塌……
她,选择了沉默。
这无声的退让,是她为门径神殿保留的最后一丝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