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当年深夜,冒冒失失拦在他车前头的小姑娘。
彼时她浑身是劲,不管不顾只为救下伙伴的模样,至今印象深刻。
可眼前的姑娘,全然不同。
她站在那里,身姿温婉,眉眼间透着股沉静的娴静,连呼吸都显得轻缓,半点不见当年的冲动莽撞。仿佛时光不仅磨平了她的棱角,更将她淬炼成了一杯温吞的水,柔和得让人不敢惊扰。
“好看吧,我的得意门生,沐橙!”
恩师颇为骄傲,仿佛得到了什么宝贝。
“师兄好,我叫沐橙。”
他看着伸来的手,生得极秀气,指节圆润小巧,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透着淡淡的粉,再看着那双纯粹的眼睛,“季皖。”
一眼他就知道,她不记得他了。
也是,那晚天色昏暗,她又那么急。
一触即离,小姑娘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背影,季皖指尖摸索了一下。
沐橙。
她的名字。
小姑娘逐渐走远,他收回视线。
那年,他应下导师研究生的邀请。
可他还是高估了他的精力。
公司跟学业占了大部分时间,家里还有个闹腾的妹妹。
等公司缓过来时,她已经谈恋爱。
23岁的生活有点有趣,又无趣。
有趣在于,他能频繁回校了。
无趣在于,她的目光始终在那个男的身上。
24岁,因为他,赵又又离开了。
生活好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再一次被她拒绝见面后,他游荡在街口,不知该怎么找回唯一的妹妹。
京市的冬天,很冷。
街口的陶艺店内,有个小男生拿着刚刚做出的成品,兴致勃勃的跟妹妹炫耀。
妹妹拿着手中的残品,低下了头。
泪水在眼眶打转。
季皖看得认真。
如果是他跟赵又又,此刻捧着成品的,是她才对。
成品出来那一刻,她指定会抢过,然后把残品丢给他。
她惯会耍赖。
心下一动,他抬腿走了进去。
失败了很多次,正当他想发脾气时,身旁伸出一只手,“力道太重了,放轻点.....”
后面的话,他听不清了,只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茉莉香。
他知道沐橙有男朋友,也知道她们在谈婚论嫁。
是以,后面的几次偶遇,他按耐下了所有心思。
如果那个男的够好,他不会有任何插足的机会。
可惜,年底时,他们在安市酒会上遇上。
那个男人的眼睛,面对灯红酒绿的世界,露出了些不可言语的光芒。
生长在世家,他看得懂那种眼神的含义,是贪婪。
立于二楼的季皖,将一切收入眼底,饮完杯中的酒水,转身离去。
季皖那双高定皮鞋跨出门口的瞬间,那个男人的身边,多了几个富家小姐。
第一子,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