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赵又又瞬间站直身子。
“黎爷爷。”抱琴的手,都忍不住紧了几分。
“还不快进来。”
有了他催促,赵又又这才抱着琵琶进去。
黎家还是跟她当年离开那样,没有过多的变化。
老爷子步伐缓慢的往前走,赵又又跟在他后面。
站在熟悉的房间门口,她深呼吸了几次,这才抬脚。
这个房间,才是一成不变的。
里面存放着黎奶奶生前所有的东西。
她当年离开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黎爷爷坐到躺椅上,手一点,熟悉的琵琶曲响起。
是她第一次能用琵琶完整弹出一首曲子时,被黎奶奶录下来的那首。
瞧见她还站着,“才离开四年,就找不到你的宝座了?”
老爷子看着另一旁的椅子,笑着打趣。
“没有。”她心里装着事,走到她的椅子上。
上面刻着几个字,‘又又专属。’
黎奶奶教她时,黎颐总来捣乱,跟她抢东西。
被抢了两次后,老爷子拿刀将椅子刻上字。
随着曲音停止,她也从回忆里脱身,她将抱着的琵琶试了下音,“黎爷爷还想听哪首。”
哪怕半首,她也想试试。
“又又。”
“爷爷是不是把你困住了?”
“黎爷爷?”赵又又错愕的抬头。
他不知何时,已经坐着身子。
看着那孩子一脸震惊,朝她招手。
等她走近后,抽走她的琵琶,“不弹了。”
“咱们不弹了。”
他将那把琵琶放好。
“你外公昨晚来找我喝酒了。”瞧见她眼睛通红。
黎老爷子布满岁月的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
他说完这句话,赵又又眼角的泪水流得更欢了。
地板上铺了毯子,她就这么坐在地板上,将头靠在他膝上。
外公为了她,确实做了太多。
眼神看着墙上的琵琶,手放在她背上,轻轻拍打。
昨晚季老头没有多说,但他们认识几十年,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
“你黎奶奶离开前,特意嘱咐我,这辈子,一定要护住你。”自家媳妇离开前,就怕他不听,到了嘴里念叨的,还是这个孩子。
“又又放心,爷爷在一天,就护你一天。”
“哪怕爷爷不在,我也会让阿颐护你几分。”
她吸了吸鼻子,“我才没那么弱呢。”
“我也能保护黎颐哥哥。”
“是,又又很厉害。”
“可是又又,暗箭难防,咱们要先将自己保护好。”
老季没有多说,是他在老季走后,亲自打电话问的文姿。
言语不多,但不难听出是被自己人下的套。
“又又,戒之盛。”
她听出了黎爷爷没有说出口的担忧,“我知道。”
或许是回来后接触的人越多,她的胆子反倒是没了在港城时的潇洒。
所以,那十二年里,能将她困在国内的,并不只是爹地的话。
还有这些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们。
他们太好了,好到她出点事,他们都跟着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