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刚才我在船底看到几只墨足虫,怕它们咬了人,已经处理了。”
她说着,举起手,掌心摊着墨足虫的残骸,“这虫子毒性烈,要是不小心沾了,得用海芙蓉汁敷,你也当心些。”
涂山璟的目光落在她掌心,眼神闪了一下,随即点头:“还是阿瑶细心。”
他转身时,小夭瞥见他袖口的 “牵机草” 痕迹又深了些,像是刚又碰过什么。
小夭心里冷笑:他果然没安好心,只是不知道,他想要的是她的命,还是她这神妖混血血脉里的灵气。
海风卷着远处的鸟鸣而来,一只白色大雕掠过雾层,翅膀展开时,像一片飘在海上的云。
小夭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 那雕的模样,像极了毛球。
她攥紧手心,指腹摩挲着掌心里的疤痕纹路,眼底的希冀又亮了些:连毛球的踪迹都有了,相柳会不会真的还活着?
可她又不敢确定,毕竟相柳已经 “战死” 在西炎的战场上,蓐收捧来的逆鳞,她至今还藏在布囊最里层,触手生凉。
生死契约已相绑定。主人若死,灵兽灵禽又岂能独活?
相柳“战死”后,所以毛球自然早已音讯全无。
这个一闪而过的白色雕影,也许只是有些像是毛球,而并非真正的毛球?
船行到午后,雾渐渐散了些,小夭借口去船舱拿水,悄悄检查了涂山璟的行李。
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一个巴掌大的木盒,盒缝里渗出淡淡的腥气。
小夭用银簪挑开一条缝,看见里面放着几片晒干的 “血珊瑚”。
这种珊瑚只长在深海的瘴气区,寻常人拿它入药,可若是跟 “牵机草” 配在一起,就能慢慢吸走人的灵气,正好是她这种混血血脉的克星。
小夭把木盒复原,指尖在盒盖上轻轻一按,留下了一点毒膏的痕迹。
她走出船舱时,涂山璟正站在船边,望着远处的海面发呆。
他背对着她,素色布衫被风吹得晃,倒真有几分孤单的模样。
小夭想起他曾说 “想陪你看海”,如今海就在眼前,却只剩各怀心思的伪装。
小夭望着远处雾蒙蒙的海面,掌心指尖轻轻掐出来的疤痕似乎又被自己掐破了些许,渗透出了新的血珠,可她的脚步没有停下。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与涂山璟斗智斗勇,千方百计找到相柳。
——找到这个世界上,那个唯一一个可以让她甘愿放下所有的身份、所有的伪装,只想轻轻对他说一句 “我好想你” 的人。
这片海,是她的 “寻踪路”,绝不是什么 “隐退地”。
她一定可以,“盼得”相柳的归来重逢!
她也一定可以,“等得”相柳的归来重逢!
她也必定可以,“寻得”相柳的归来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