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升双手缩在袖子里,坐在屋外台阶上,望着漆黑无月的夜空,感叹了一声世事难料啊。
谁能想自己那个不着调的少爷居然能考上状元,考上状元也就算了,圣上还亲赐了宅子,赐了宅子也就算了,圣上还亲赐了婚,成了婚也就算了,少爷,不,现在应该称呼为老爷了。
眼看着圣上身体越发不好,却反而不爱那些皇子,而是爱重自家老爷,不光两年就被授官吏部侍郎,还兼任翰林院学士,让老爷方便进出御前。
瞧瞧!
多光辉的前程啊!
老爷怎么偏偏打听到京城里新来了个会跳霓裳序的小优,半夜偷偷摸摸上门来学这样不着调的东西。
这要是说出去了,不得被参个十天半个月的!
云升一想到老爷心情不好就会扣他的银子,觉得自己的心情马上也要不好了。
只听门“吱吖——”一声被推开了。
穿着低调的月白直襟的王珩从里面走出来,手腕一转,手里的扇子挽了个扇花,愈发多情的狐狸眼一眨:“云升,走了。”
“月娘还在家中等我。”
“不知今日给她带些什么回去好呢?”
云升立马跟上,在王珩身后苦口婆心地劝道:“老爷,您想学什么舞,唤人上门来府中不好么?怎的偏偏要来这样的地方,您就算是不怕御史台的那些老头,难道不怕夫人伤心吗?”
王珩脚步一顿,气急败坏地用扇子一锤云升的脑袋:“我怎么有你这么个笨管事,早知道我还不如让娘从金陵把大管事给我送来。”
王珩如碎玉般的声音加快了语速,带着一股明显的醋意:“上回你就这么说,请了那个据说是名满江南的琴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