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然骑着自行车七拐八拐的来到桦林县黑市入口。
给看门的掏了一毛钱才进去,顺便还打听了一下卖那些东西的位置。
纪安然骑着自行车绕开黑市繁华地带,往巷尾那处爬满爬山虎的矮院子走去。
三月的风还裹着冰碴子,吹得她的双手直发冷。
供销社早就把香烛黄纸归类为“封建迷信”,想买,没有任没有任何何的提示,就只能来黑市碰碰运气。
院门口没有任何的提示,只在墙根处摆了个破陶盆,里面插着半枯的柳枝。
纪安然顿了顿,轻轻敲响了木门。
木门“吱呀”开了一道缝,一个裹着灰头巾的老太太探出了头,眼神犀利的扫过她:“要啥?”
“大娘,要两刀黄纸,还有一捆香,一对烛。”
纪安然把声音压的很低,:“我爸妈的坟,清明了得去看看。”
老太太没多问,侧身让她进门,随即反手将门关上。
小院里堆着一些旧木料,墙角的小屋里亮着煤油灯。
老太太从床底下拖出个木箱子,掀开盖子,里面码着整整齐齐黄纸,还有用红纸缠着的香烛。
“黄纸一刀八分钱,香一捆一毛二,烛一对一毛五,总共三毛五。”
老太太的手粗糙的像是老树皮,数好东西就往她手里塞:“赶紧揣好,别让人看见这几天管的严。”
纪安然将手里的毛票递过去,把黄纸香烛裹进布包里紧紧的抱在怀里。
刚要出门,老太太又拉住她,塞过来一小叠裁好的方纸:“这个叠元宝省劲儿,你爸妈在底下花着舒坦。”
纪安然突然鼻尖一酸,低声道了谢,掀开门缝溜了出去。
巷子里没有什么人,纪安然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放进空间里。
她没有在黑市逗留,现在正是清明前夕,来黑市买黄纸香烛的人应该不少。
有惊无险的回了家,纪安然就开始叠金元宝。
纪安然坐在桌前,手指熟练地翻动着方纸,一个个金元宝在她手下成型。
叠着叠着,她的思绪飘得更远了,想起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去扫墓的场景,那时候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可如今却只剩她孤身一人。
那一日,父亲牺牲的消息传来,妈妈当场昏倒在地,她也无措的瘫坐在地上哭。
那之后,母亲一病不起,家里的堂伯一家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家的房子和抚恤金。
她但当时很害怕,不敢离开妈妈身边,就怕一眨眼妈妈也跟着爸爸去了。
后来妈妈还是走了,曹姨担心自己,就接了自己去京市。
从那以后,爸爸妈妈的记忆就被她封存起来,轻易地不去触碰。
现在她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这里,可这里已经没有了爸爸妈妈的身影,也没有了妈妈亲昵的呼唤自己的声音。
正沉浸在回忆中,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