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直升机的轰鸣也清晰起来。城市依旧混乱,毒雨残留的痕迹还在街道蔓延。
但这里安静了。
齐砚生收起药囊,转身要走。脚步刚动,身后传来声音。
“等等。”
他停下。
狂医仍跪着,头低垂。“你说下次带她来……是真的吗?”
齐砚生回头,风吹起他白大褂的衣角。“如果你能控制住自己。”
“我能。”狂医握紧拳头,金血顺着指缝流下,“这次……我想清醒地见她一面。”
齐砚生看了他几秒,点点头。
他迈步往前,走到天台边缘。医院大楼下方灯火零星,警车红蓝光交替闪烁。他知道裴玉容不会善罢甘休,屠仲谋的实验室还没炸,沈清梧的安危仍是未知。
但他不能乱。
他抬手摸了摸眉心,那里还在隐隐作痛。古瞳受损,视野边缘有些发黑。刚才强行通幽加上连续施针,体力早已透支。
可他还站着。
护腕下的旧疤渗出血迹,但他没去管。右手伸进药囊,握住最后一根备用针。
这是防备。
也是底线。
狂医在他身后慢慢站起,脚步虚浮,却一步步朝他靠近。他没有攻击,也没有逃跑,只是走到齐砚生侧后方五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两人并立于天台边缘,一人染血,一人残伤。
风声低回,药香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浮动。
齐砚生忽然开口:“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看见你的痛吗?”
狂医没回答。
“因为我父母死的那天,我也在痛。”他说,“但我活下来了,不是因为恨,是因为有人愿意用针救我。”
狂医闭上眼。
“你现在可以选择。”齐砚生说,“继续当她的刀,或者……做个人。”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划破夜空。
“齐医生!白明洲被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