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承受不了吗?”我忽然问,“这么多……这么重的等待。”
他摇头,“我怕的是你不知道。”
我笑了,抬手摸了摸发卡。这第七次复刻的贝壳,承载着他七年的坚持,让他以我熟悉的方式回到我身边。
“走吧。”我说。
他点头,跟在我身后走出器材室。
警报声是突然响起来的,尖锐而急促,校园安保系统终于检测到了破坏痕迹。江逾白反应极快,一把牵住我的手腕,“走!”
我们沿着旧巷狂奔,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来回撞击。拐过转角,地下通道的入口就在眼前。他拉着我冲进去,风在耳边呼啸,像十五年前那个雨夜,醉汉的脚步声追在身后,伞被风吹翻,雨水混着薄荷味的洗发水气息扑在脸上。
列车从远处驶来,隧道开始震动。
我们停下,靠在墙边喘息。车灯由远及近,光影在墙上快速流动,切割着我们的轮廓。风掀起我的发丝,贝壳发卡晃了一下,差点脱落。
我仰头看他,他正低头望着我,眼神深得像要把我吸进去。
“还记得伞的味道吗?”我轻声问。
他瞳孔猛地一缩。
下一秒,他抬手将我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后颈,吻落下来。
不是试探,不是冲动,是穿越了十五年光阴的抵达。他的唇很凉,像雨水,却又带着灼人的温度。我闭上眼,手指攥住他校服的衣角,仿佛只要松开,这一刻就会像烟一样散掉。
列车呼啸而过,强风卷起我的发丝,发卡终于松脱,滚向铁轨边缘。
我感觉到它离开了我的发间,却没有去追。
它滚过水泥地,撞上铁轨,又被气流卷起,悬在空中一瞬——
然后,被疾驰而过的列车风压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