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我五分钟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就五分钟。”
叶葭音本想拒绝，但看到他眼中的恳求，又看了看好奇地望着相册的叶曦，最终点了点头。
顾韫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相册，翻到其中一页：“这是...这是我小时候的照片。”
叶葭音和叶曦一起看向那页相册。上面是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穿着小西装，对着镜头腼腆地笑着。那眉眼，那神态，几乎和叶曦一模一样。
叶曦惊讶地睁大眼睛，小手指着照片：“他好像我！”
顾韫深的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是的，很像。因为他是爸爸小时候。”
他又翻了几页，展示更多他童年的照片。有他第一次骑自行车的，有他参加学校朗诵比赛的，有他抱着奖杯骄傲笑着的。每一张照片上，都能找到叶曦的影子。
叶曦看得入迷，小脸上写满了惊奇。血缘的神奇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即使从未相处过，那种天然的亲近感还是无法忽视。
“你看这张，”顾韫深指着一张他七岁生日时的照片，“我小时候也最喜欢巧克力蛋糕，就像你一样。”
叶曦惊讶地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巧克力蛋糕？”
顾韫深温柔地笑了：“爸爸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喜欢拼图，喜欢看科普绘本，不喜欢吃胡萝卜。”
叶曦的小嘴张成了o形，显然被顾韫深的了解震惊了。他转头看向叶葭音，眼中带着疑问。
叶葭音轻轻点头：“是妈咪告诉他的。”
事实上，她从未主动向顾韫深透露过这些。他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通过观察和其他渠道了解到的。这份用心，让叶葭音的心微微动摇，但很快又坚定下来。
顾韫深合上相册，蹲下身与叶曦平视：“曦曦，爸爸知道过去五年没有陪在你身边，是爸爸的错。爸爸不敢求你原谅，只希望你能给爸爸一个机会，让爸爸慢慢弥补，好吗？”
叶曦咬着嘴唇，小脸上满是纠结。他看了看顾韫深恳切的眼神，又看了看叶葭音平静的表情，最终小声说：“我要问妈咪。”
顾韫深的目光转向叶葭音，眼中带着无声的恳求。
叶葭音深吸一口气，牵起叶曦的手：“我们该上去了，曦曦明天还要上学。”
顾韫深的肩膀垮了下来，但他没有强求，只是轻声说：“好的，那...明天见。”
叶葭音没有回应，牵着叶曦走进大堂。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她看到顾韫深依然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单。
电梯里，叶曦小声问：“妈咪，我们明天还会见到他吗？”
“可能吧。”叶葭音模棱两可地回答。
“那...如果我想要他送的礼物，可以吗？”叶曦试探性地问。
叶葭音的心微微一紧：“曦曦想要他的礼物？”
叶曦摇摇头，又点点头，小脸上满是困惑：“我不知道。那些玩具看起来很酷，但妈咪说不可以要。可是...他是我爸爸，不是吗？”
叶葭音将儿子搂进怀里，心中五味杂陈。她一直试图保护叶曦，但她知道，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这种保护会变得越来越难。叶曦终将形成自己的判断，做出自己的选择。
“曦曦，”她轻声说，“妈咪不会强迫你喜欢或讨厌任何人。关于顾叔叔...关于你爸爸，你可以有自己的感受和决定。妈咪只希望你记住，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妈咪都会永远爱你，支持你。”
叶曦紧紧抱住叶葭音的脖子：“我最爱妈咪了。”
那一刻，叶葭音知道，无论未来如何，她与儿子之间的纽带永远不会改变。
第二天，当叶葭音带着叶曦走出公寓时，顾韫深果然又等在那里。这一次，他手中没有拿任何礼物。
“早上好。”他微笑着打招呼，目光温柔地落在叶曦身上。
叶曦看了看他空着的双手，小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什么也没说。
“我送你们去幼儿园吧？”顾韫深试探性地问。
叶葭音正要拒绝，叶曦却突然开口：“我们的车就在那边。”
这是叶曦第一次主动回应顾韫深，虽然内容是否定的，但依然让顾韫深的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
“好吧，”他好脾气地点头，“那...祝你们有愉快的一天。”
叶葭音微微颔首，牵着叶曦走向车子。在她为叶曦拉开车门时，不经意间回头，看到顾韫深依然站在那里，目送着他们，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那一刻，叶葭音明白，顾韫深的耐心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厚。他不会强求，不会逼迫，只会这样日复一日地守候，用时间和行动来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