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有我的人。”顾韫深直言不讳，“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叶葭音顿了顿，“不过，谢谢你告诉我。”
挂断电话后，叶葭音继续工作。她不仅整理了证据，还仔细研究了王薇今天在会议上提交的方案，发现了几处不易察觉的漏洞。
第二天，叶葭音照常上班。王薇已经开始以项目负责人自居，指挥部门同事做这做那。
“葭音，把这些数据重新录入一遍。”王薇将一叠文件放在叶葭音桌上，“今天下班前我要看到结果。”
那叠文件明显是陈年旧账，与当前项目毫无关系。叶葭音什么也没说，接下了任务。
午休时，她避开众人，来到大厦顶层的咖啡厅。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已经等在那里。
“陈律师。”叶葭音在他对面坐下。
陈律师是苏家的私人律师，今早接到叶葭音的电话后特意赶来。
“葭音小姐，您电话里说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陈律师推了推眼镜，“根据公司规定，剽窃他人工作成果是严重违纪行为。您收集的证据足够充分，随时可以提出申诉。”
叶葭音轻轻搅动咖啡：“不着急，我想再等等。”
陈律师不解：“等什么？”
“等一个更好的时机。”叶葭音眼神深邃，“现在揭发，最多就是王薇受处分。但我想知道，背后还有谁。”
陈律师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明白了。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
送走陈律师，叶葭音在咖啡厅多坐了一会儿。从落地窗俯瞰，大半个城市尽收眼底。曾经，她站在低处仰望这片繁华，如今，她终于有机会站在高处，看清这一切的真实面目。
回到办公室时，王薇正焦急地寻找什么。
“谁看到我U盘了？”她翻遍抽屉，额头冒汗。
一个同事提醒：“你刚才不是去打印室了吗？会不会落在那儿了？”
王薇匆匆跑出去。叶葭音目光扫过王薇的电脑屏幕，上面正打开着一份项目预算表。她只看了一眼，就发现其中一处数据异常。
片刻后，王薇拿着U盘回来，松了口气：“找到了，差点吓死我。”
叶葭音低下头，继续做那些无关紧要的数据录入，嘴角却微微扬起。
下班后，叶葭音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她确认四下无人后，走到王薇的工位前，从花盆底部取出一个微型U盘，这是她中午趁王薇不在时放的，里面自动备份了王薇电脑中的部分文件。
回到家，叶葭音仔细查看U盘中的内容。除了项目相关文件，她还发现王薇与一个陌生号码的频繁通话记录，以及几张她与李强在餐厅包厢的照片。
叶葭音将所有这些证据整理归档，加密保存。她并不急于行动，就像猎人布好陷阱，静待猎物自己走入绝境。
第二天是周五，部门召开项目进度会议。王薇站在前面讲解方案，叶葭音坐在角落安静地听着。
“根据市场调研，这个区域的商业价值被严重低估，我们完全可以大胆投资......”王薇侃侃而谈，几乎完全照搬了叶葭音报告中的内容。
当王薇讲到预算部分时，叶葭音轻轻咳了一声。王薇突然卡壳，盯着手中的资料，脸色渐渐发白。
“怎么了？”李强问。
“这个数据......”王薇结结巴巴地说，“可能有点问题。”
叶葭音抬起头，平静地接话：“是不是第三项和第七项的预算数字颠倒了？我研究过类似项目，如果这两个数字对调，整个预算方案会更合理。”
全场的目光聚焦在叶葭音身上。王薇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强皱眉查看手中的资料，随后震惊地看向叶葭音：“你怎么知道？”
“猜的。”叶葭音微微一笑，“毕竟，我‘也’为这个项目出了不少力。”
会议结束后，王薇追到洗手间拦住叶葭音。
“你到底想怎么样？”王薇压低声音，眼中带着恐慌。
叶葭音慢条斯理地洗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别装了！你早就知道报告是你做的，为什么不当场揭穿我？”
叶葭音关掉水龙头，从镜子里看着王薇：“我在等。”
“等什么？”
“等你主动承认错误。”叶葭音转身面对她，“或者，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王薇脸色惨白：“是苏婳祎让我这么做的！她说只要我配合，就保证我升职加薪......”
叶葭音点点头：“谢谢你的坦诚。”
她走出洗手间，留下王薇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周末，叶葭音没有出门，而是在家研究苏氏集团的组织架构和业务流程。周日晚，她接到顾韫深的电话。
“明天城西项目组要向董事会做中期汇报。”他说，“你知道吗？”
叶葭音正在看书，闻言轻轻合上书页：“不知道，谢谢告知。”
“需要我......”
“不需要。”叶葭音打断他，“晚安，顾总。”
挂断电话，她走到窗前。夜色中的苏家花园宁静美好，但她知道，明天的苏氏集团，将有一场好戏上演。
她拿起手机，给陈律师发了条短信：“明天上午九点，麻烦您到苏氏集团市场部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