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有人的形状,可奇特的是,双臂竟是两把闪烁着寒光的巨大镰刀状骨刃。
如果要给他们一个称呼,或许可以叫做长着螳螂手臂的人类。
“是虫族吗?
不对,虫族怎么会有人类的长相。
是兽人一族吗?
也不像啊,兽人一族似乎也没有螳螂人族啊。”
花玲心中暗自思忖。
这些昏迷的人,像货物一样被拖拽、堆积,然后被塞进一个又一个漆黑的、由藤蔓编织的狭小囚笼之中。
花玲紧紧抱着妹妹花蕊。
一声都不敢出,她生怕这些人发现自己并未昏迷的秘密。
囚笼狭小而冰冷,黑暗中,恐惧如冰冷的毒蛇般缠绕着花玲。
绝望的泪水无声滑落,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笼子被抬起,一路颠簸。
而外面,是螳螂人甲壳摩擦发出的咔咔声。
以及远处战场上从未停歇的、如巨雷般沉闷的死亡轰鸣。
不知过了多久,颠簸停止了。
花玲感觉自己被抬着不断向下,向下。
在她的感知中,空气愈发潮湿阴冷,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耳边渐渐传来压抑的哭声、痛苦的呻吟声,以及各种铁链拖动的哗啦声响。
这是一座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地底牢笼!
头顶是高不见顶的、湿漉漉的黑色岩壁,巨大的钟乳石如同倒悬的利剑。
空间被粗大的、刻满符文的黑色金属栅栏分割成无数个巨大的囚区。
每个囚区里都挤满了身影!
有身材矮壮、皮肤如岩石的山丘矮人。
有浑身覆盖细密鳞片、气息萎靡的沼地鱼人。
甚至还有几个缩在角落、皮毛黯淡无光的兽化人……种族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眼神中的恐惧、绝望与麻木。
但绝大多数、都是蛮族人以及花仙人族。
花玲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里绝非奴隶市场,奴隶贩子不会把不同种族的“货物”如此混杂地关押在如此隐秘恐怖的地牢里。
一股更深的寒意从她的脊椎升起。
就在这时,一阵不同于螳螂人“咔咔”声的脚步声传来。
那脚步声沉稳、规律,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那些凶神恶煞、负责押送的螳螂人,此刻竟然齐刷刷地、无比恭敬地退到两边,单膝跪地,低下了它们的头颅,镰刃手臂交叉置于胸前,仿佛在迎接君王!
一个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踱步而出。
此人穿着一身极为合体的长袍。
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这长袍显得异常奇特。
袍子的半边是没有一丝杂质的黑,如同最深沉的黑夜,而另半边则是如眼球般的白。
两种极致的黑白颜色在长袍上形成了一条泾渭分明却又诡异融合的界限。
这个人的长袍是黑白两色,上面的帽兜也是黑白两色,只是与衣服的黑白分布刚好相反。
帽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线条冷硬、毫无血色的下巴。
看到这身衣服的瞬间,花玲的脑海仿佛被一道血红色的闪电劈开。
花仙人族历代口口相传的知识,一幕一幕在她脑海中回荡。
“生死门。
完了完了,居然是生死门。
不是当奴隶。
能进生死门的,从来都只有一种下场,有死无生。”
花玲只觉得整个人瞬间崩溃。
虽然她只是一个最普通的花仙人族,但对生死门还是有所了解的。
原因很简单,整个花仙人族最初的祖先,就是从生死门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