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面对无瑕时，他确实只剩下“谈风论月”的力气，男女之间的绮念被生理性的倦怠彻底压制，眼神都显得有些空洞。
而讽刺的是，无瑕仙子这边，心态却在悄然发生变化。
随着时间推移，她发现林建国与众不同。
不同于其他男子看她时，眼中那几乎化为实质、令她作呕的赤裸欲望。
以她的修为，只要对方心存不良，无论隐藏得多好，她冥冥之中总能有所感应，那些贪婪的目光，常让她忍不住作呕。
可林建国看她的眼神，礼貌且保持着距离，甚至可以说是“无欲无求”。
他们谈论星辰、道法，交流一些无关风月的见闻，这种纯粹的、没有欲望投射的交流，是她成为圣女以来极少体验到的。
她无需时刻提防对方的觊觎，也不必厌恶对方虚伪奉承下隐藏的龌龊心思。
这种有些“纯净”的相处模式，宛如一泓清泉，悄然流入无瑕仙子的心田。
她看着林建国的侧脸，一丝异样的、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的情愫，竟在不知不觉中滋生蔓延。
身为万道仙尊的圣女，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有着诸多无奈。
历代万道仙尊的圣女皆不外嫁，宗门费尽心思培养下一任圣女，最终不是嫁给下一任宗主，就是被送去后山服侍那些位高权重却已垂垂老矣、鹤发鸡皮的太上长老。
想起那些老朽枯槁的面容和可能面临的命运，无瑕圣女便从心底泛起一阵恶寒。
再看向林建国时，目光中又多了一层考量。
他虽修为低微、身份尴尬，但其体内深藏的生生造化灵根，让他从一个可有可无的蝼蚁，变成了一件有价值的“工具”，甚至可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这个理由能说服自己的父亲和一些太上长老。
林建国在两人之间，就像个被抢来抢去的玩偶。
他并非毫无察觉，只是无力改变这风雨飘摇的局势，这让他愈发深刻地认识到自身的渺小。
白骨真君、星空巨兽、无量仙庭，这些庞然大物动辄就能决定亿万生灵的存亡，而他不过是个金丹境界的求生者，一个承载着生生造化灵根的珍贵“容器”罢了。
他们争夺他，何曾问过他的意愿？
表面上是重视，实则更多是看重他的价值。
也难怪，赤练仙子与无瑕圣女皆身居高位，早已习惯俯视众生。
他们的心神被宗门大事、利益博弈占据，又怎会静下心来体察一个小小金丹修士内心的挣扎？
在他们眼中，林建国的感受恐怕与赤练仙子一掌重伤的女弟子并无本质区别。
皆是蝼蚁，只不过他这只蝼蚁更有用些罢了。
林建国时常自嘲。
若非身怀逆天灵根，以自己这点微末修为和身份，莫说与这两位绝色仙子探讨风月，恐怕连见她们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能活着，还能依靠她们去寻找自己的儿女，已然是天大的幸运，又怎敢奢求尊重与真心？
于是，在赤练仙子日复一日极端的“压榨”下，在无瑕圣女越来越温和的“谈风论月”中。
林建国如暴风雨中的扁舟，身不由己地度过一天又一天。
他努力运转着龙凤引功法，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小白呀，你真的不知道你的父亲经历了什么，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苦了。”
远在蛮灵城的林小白自然不知晓林建国的苦。
只不过此时的他、也有了自己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