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哦。”林悦故意逗他,“等紫霞苏长出来,你天天来浇水,说不定真能看见彩色的叶子呢。”
虎娃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我肯定天天来!还要带着我的小水壶,给它们喝最干净的井水!”
王大爷慢悠悠地走过来,手里端着个陶盆,里面盛着刚熬好的姜茶:“都过来暖暖身子,别淋了雨着凉。”他给每个人递过一碗,浑浊的眼睛在看向田地时变得格外清亮,“这雨下得是时候,往年这时候要么旱得裂口子,要么涝得成泥塘,今年这墒情,怕是要出好收成。”
村民们围拢过来,捧着姜茶小口喝着,热气模糊了视线,却挡不住眼里的期待。有几个年长的妇人开始盘算着,等紫霞苏长到半尺高,就编些竹篱笆围在田边,免得被鸡鸭糟蹋;年轻些的则商量着轮班看守,谁家里没事就过来转转,顺便除除草。
“我看呐,”村东头的李婶抹了把嘴,眼里闪着光,“等这紫霞苏收了,咱就用它做些药包,送给邻村的亲戚,让他们也见识见识咱村的宝贝。”
“还能做成香包,挂在屋里驱虫呢!”有人接话,“上次我去镇上,看见绣庄的香包卖得老贵了,咱自己做的用料实诚,肯定更受欢迎。”
讨论声越来越热闹,从紫霞苏的收成聊到往后的营生,连最寡言的张叔都开口了:“我会木工,等收了紫霞苏,我来做些装香包的木匣子,保证做得漂漂亮亮的。”
林悦听着这些充满烟火气的规划,心里像被姜茶暖透了。她忽然明白,所谓的希望,从来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往前闯,而是一群人围着同一片土地,心里揣着同一个盼头,哪怕只是憧憬着收成后的小日子,也足够让人觉得踏实。
日头渐渐西斜,彩虹早已散去,但紫霞苏田里的湿润气息却越发浓郁。林悦拿出签到簿,借着最后一点天光补充记录:“雨后田垄无积水,土壤湿度适中。村民自发排班看守,李婶提议制作药包、香包,张叔愿制木匣,众人分工有序,人心齐整。”
写到最后,她顿了顿,又添了一句:“风过田垄,似闻新芽破土声。”
放下笔时,沈青正望着田地方向出神,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笑了:“在想什么?”
“在想,”林悦望着那片孕育着希望的土地,轻声说,“等紫霞苏长出来,一片绿油油的,风一吹肯定像波浪似的,比彩虹还好看。”
沈青重重点头,眼里的光比彩虹更亮:“会的,一定比彩虹还好看。”
夜幕降临时,田边亮起了第一盏马灯。那是王大爷提着的,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一小片土地,像给种子们守夜的星辰。远处,各家各户的炊烟袅袅升起,混着泥土的气息飘向天际,紫霞苏田在夜色中静静蛰伏,等待着黎明时分,第一株新芽顶破泥土的瞬间。
而林悦的签到簿上,每一笔都浸透着烟火气,每一个字都藏着对未来的笃定——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正用最朴素的方式,把希望种进泥土里,也种进了彼此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