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苏承锦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后的五千长风骑兵,同时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
“轰隆隆——”
大地开始颤抖。
五千骑兵组成的钢铁洪流,如猛虎下山,如怒龙出海,朝着那三千早已失了魂的步卒,发起了毁灭性的冲锋!
被苏承锦特意挑选出的那些军中“刺头”们,此刻更是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个个双眼赤红,悍不畏死地冲在最前方。
他们要用敌人的鲜血,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
他们要向那位高高在上的王爷证明,他没有选错人!
战局,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面倒的姿态。
这不是一场战斗。
这是一场屠杀。
三千步行的贼寇,在装备精良、士气如虹的骑兵集团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
骑兵的铁蹄冲撞而来,他们的阵型在第一个呼吸间便被撕得粉碎。
锋利的长矛轻易地洞穿了他们简陋的皮甲和血肉之躯。
冰冷的刀锋划过,带起一颗颗冲天而起的头颅和漫天飞洒的鲜血。
惨叫声、哀嚎声、骨骼碎裂声、兵刃入肉声……交织成了一曲最血腥、最残酷的死亡乐章。
战场,瞬间变成了绞肉机。
贼寇们彻底崩溃了。
他们丢下兵器,哭喊着四散奔逃,却发现所有的退路都已被冰冷的铁骑封死。
迎接他们的,只有无情的马蹄和夺命的刀锋。
江明月和云烈策马立于阵后,默默地看着眼前这幅血腥的画卷。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撼。
尤其是江明月,她紧紧盯着战场中央那个冷静指挥、运筹帷幄的身影。
那个男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在景州会被战场景象所牵制的人了。
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和足以冻结灵魂的冷酷。
“左翼,前压三百步,收拢包围。”
“右翼,凿穿他们,不要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
一道道命令,清晰而精准。
他没有亲自踏入战场,却像一双无形的巨手,牢牢掌控着每一寸土地,主宰着每一个人的生死。
这一刻,江明月会心一笑,他终于不用掩盖他自己锋芒,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按照自己心意做任何事情。
云烈等人亦是心神巨震。
他身为长风骑的统领,自问也算是身经百战,但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指挥官。
那份从容,那份冷静,那份对战场和人心的极致把控……简直非人!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站在那里的,不是一位养尊处优的皇子,而是一尊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远古杀神。
激战中,杨龙和他身边仅剩的百余名心腹,被重重包围在了核心。
杨龙浑身浴血,手中的虎头大刀早已不知崩了多少个缺口。
他看着周围那一圈圈如同铁桶般的骑兵,看着远处那个身穿王爵蟒袍的身影,眼中最后一点希望之火,也彻底熄灭了。
他终于认出了那身蟒袍。
那是只有亲王才能穿着的服饰。
他招惹的,是一位真正手握实权的王爷!
“噗通!”
杨龙再也支撑不住,丢下了手中的兵器,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他朝着苏承锦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起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小人……小人是关北军的老兵!”
“是朝廷拖欠军饷,我们活不下去了,才被逼落草为寇的啊!”
“我们也是大梁的子民啊!”
他的声音凄厉,带着哭腔,企图用这番话,换来一丝生机。
然而,苏承锦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关北老兵?
被逼为寇?
他没有理会杨龙的求饶,冰冷的目光扫过整个战场。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大部分贼寇都已被斩杀,只剩下杨龙等百余名跪地投降的俘虏。
苏承锦本想留着这个杨龙,好好盘问一下关北之事。
就在这时,远处的山道上,一骑快马疾驰而来。
来者,正是身披铁甲的庄崖。
他冲到苏承锦面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颤抖。
“王爷!贼寇老巢已尽数拿下!”
“但……”
庄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喷出骇人的怒火。
“我们在他们的地牢里,发现了……发现了数十名被掳掠来的妇女!”
“王爷还是亲自去看吧...”
庄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喧嚣的战场,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到了苏承锦的身上。
苏承锦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庄崖不会如此。
他那双总是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把他们带上去。”
苏承锦的声音很轻。
亲卫们点了点头,带着杨龙等人上山。
江明月策马来到苏承锦身边,她看着他那张此刻有些陌生的侧脸。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承锦。
“怎么了?”
苏承锦没有看她,他翻身下马,一言不发。
他甚至没有去拿那柄天子剑,就那样一步一步,朝着丰南山的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却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铁甲卫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他们敬畏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们王爷的眼睛。
苏承锦走过跪在地上的杨龙身边时,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杨龙却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恐怖气场所震慑,身体抖得如同筛糠,裤裆处传来一阵恶臭。
“王……王爷……”
他想要求饶,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承锦就那样走着。
众人静静的跟在他身后。
他们走上那条通往贼寇山寨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