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真的要顾飞的命。
这种怂包,留着比死了有用。
毕竟,在接下来的棋局里,每一个棋子都有它的用处。
哪怕是一颗,像顾飞这样的废棋。
“啊啊啊啊啊——!!!”
先前还在那义正辞严、铁骨铮铮的顾飞,这会儿整个人都他妈变形了。
什么主义?
什么信仰?
鞭子沾了盐水抽下来的第一秒,就全他妈的抽成了漫天飞散的柳絮。
疼啊!那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疼,像是一万只蚂蚁在啃你的骨髓,又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铁钎子,一点一点往你指甲盖里钉。
顾飞眼角飙泪,表情扭曲得像条被扔上岸的鱼,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才三分钟。
仅仅三分钟。
他那副“老子不怕死”的架势,就垮得连渣都不剩了。
他想开口,想求饶,想说“别打了我说还不行吗”
可话刚到嗓子眼,许忠义就像能读心似的,懒洋洋一摆手:
“瞧这眼神,还不服呢。堵上嘴,这种硬骨头,没个三天三夜,撬不开。”
顾飞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了:“唔!唔唔唔——!!!”
破麻布塞进来,把他所有求饶的退路,全堵死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浸饱了盐水的皮鞭,在空中抡圆了,“啪”一声炸在自己皮肉上。
那声音,听着都他妈牙酸。
这还没完。
老虎凳?上!
辣椒水?灌!
透骨钉?一根根往指缝里敲!
许忠义甚至亲自挽了袖子下场,拎着根特制的、带着倒刺的短鞭,一边抽还一边点评:
“啧,这地下党训练有素啊,肌肉绷得挺紧,抽起来手感都不一样。”
旁边的娄海平看得嘴角直抽抽。
他自认也算心狠手辣的主,可跟眼前这位学长比……他感觉自己纯洁得像朵白莲花。
这哪儿是审讯?
这他妈是艺术创作!
是带着私人恩怨的行为艺术!
“学长,您歇歇,我来吧?”
娄海平忍不住了,怕再这么下去,人没开口,先成肉泥了。
“急什么?”
许忠义喘了口气,眼底却闪着一种近乎愉悦的光.
“海平啊,你不懂。这种信仰入骨的,肉体的疼,挠不到他真正的痒处。
得磨,慢慢磨,把他那层精神外壳,一点一点磨掉,才能见着里面软趴趴的芯子。”
他说着,扭头看了眼奄奄一息的顾飞:
“去,弄点强心针、葡萄糖,给他吊上。别让他死了,这才哪到哪?”
顾飞一听,堵着的嘴里发出“呜呜”的绝望哀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三天三夜?这他妈才一个开头,就要上强心针吊命了?
后面还有多少花样?
他感觉自己不是落在特务手里,是掉进了十八层地狱的油锅,翻来覆去地炸。
娄海平倒吸一口凉气:“学长……这,是不是有点……”
太不是人了?
后面半句他没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