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半瓶廉价的威士忌被狠狠掼在墙上，玻璃碎片和琥珀色的酒液四溅开来，在斑驳的墙面留下污渍。冥王胸口剧烈起伏，右腕那道被飞刀贯穿后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因他刚才过猛的动作而隐隐作痛，像是在不断提醒他那个雨夜的败绩。
他猛地转过身，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那台滋滋作响的老旧电视机。屏幕上，本地新闻的女记者正站在他那个被端掉的城郊废弃仓库外，用公式化的语调报道着“警方意外破获疑似走私窝点”的消息。画面一角，甚至还闪过了几个被抬出来的、属于他的装备箱。
“意外？妈的！”冥王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如同破风箱。他认得带队那个女警的背影，苏沐雪！又是她！还有那个该死的李小邪！
计划一再受挫，像被人掐着脖子戏耍。仓库暴露，备用据点被端，连记录着行动细节的笔记本都落在了警方手里。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这种习惯了在阴影中支配他人生死的人，感到无比的狂躁和羞辱。他“冥王”在暗影榜上混了这么多年，何曾如此狼狈过？
他颤抖着手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黑兰州”，点燃，狠狠吸了一大口，浓烈的烟雾呛入肺管，却压不住心头那股邪火。新闻画面适时地切换，出现了“青衣药业”挂牌成立的简短报道，镜头捕捉到李小邪与身边几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当林婉儿那清纯温婉、带着些许羞涩笑容的脸庞特写出现时，冥王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笑容，在昏黄的安全屋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在无声地嘲讽他的失败。
“咳……咳咳！”烟呛得更厉害了，连带手腕的伤也抽痛着。他猛地将只抽了两口的烟狠狠摁进旁边满是烟蒂的烟灰缸里，用力之猛，几乎将缸底戳穿，烟灰“噗”地一下炸开，撒了满桌满地。
他一把抓过放在手边的黑色笔记本，快速翻到林婉儿的那一页。照片上，女孩抱着文件走在阳光下，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与希望，与他此刻所处的阴暗、肮脏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
冥王抓起一支红笔，笔尖悬在照片上方，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阴鸷和狠戾取代。
“李小邪……你身边能人不少啊，像个缩头乌龟！”他喃喃自语，声音冰冷，“你不是最看重身边这些人吗？好！很好！既然你躲在壳里，我就先把你这壳敲开一道缝，看你还能不能安稳地缩在里面！”
红笔重重落下，在林婉儿笑靥如花的照片上，划下了一个触目惊心、几乎要将纸张撕裂的“红叉”！
“仓库没了，计划泄露了……那就先拿你开刀，逼他出来！”他盯着那个红叉，仿佛已经看到了李小邪因此方寸大乱的样子。
决心已定，行动派的他立刻俯身，从简陋的木板床底拖出一个黑色的长条形工具箱。箱子表面布满划痕和干涸的泥点，透着一种冰冷的实用主义。他输入密码，箱盖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