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李小邪正猫在出租屋里，对照着鬼手师叔提供的联系方式，研究那些药材目录和报价单，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林婉儿则在旁边安静地看书，偶尔抬眼看看他认真的侧脸，嘴角含笑，气氛安宁。
突然，一阵极具穿透力、设置了特殊铃声的手机蜂鸣打破了这份宁静。
李小邪手一抖，差点把价格表捏皱。这铃声……是他那小师妹柳飘飘的专属“夺命追魂call”！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林婉儿，后者也正好奇地望过来。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表情自然些，按下了接听键，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到耳边，那边就传来一个清脆又带着娇蛮的少女声音，如同爆豆子般噼里啪啦炸响：
“臭师兄！坏师兄！这么久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把我这个宇宙无敌可爱的小师妹给忘到脑后啦？！”
声音之大，连一旁的林婉儿都隐约听到了。她眨了眨眼，有些好奇地看着李小邪瞬间变得有些头疼又无奈的表情。
“咳咳，飘飘啊，”李小邪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些，语气带着惯有的敷衍，“师兄我这不是忙嘛，天天起早贪黑赚老婆本呢……”
“呸！谁信你啊！”柳飘飘哼了一声，语气忽然变得机警起来，像只竖起耳朵的小狐狸，“等等！师兄，你那边怎么那么安静？你没出摊？这个时间点……你待在屋里？你屋里是不是有别人？”
李小邪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妮子的直觉还是这么可怕。他面不改色：“胡说八道什么，我刚进货回来，休息会儿。”
“不对！”柳飘飘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浓浓的醋意和怀疑，“我听到了！有很轻微的呼吸声！不是你的！是个女的！师兄！你金屋藏娇？！是谁？！是上次那个打电话的姓林的吗？！好啊你！我才多久没看着你，你就……”
李小邪顿感一个头两个大，连忙打断她：“柳飘飘！你够了啊！再胡说八道我挂电话了！”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侧了侧身，避开了林婉儿探究的目光。
“你敢挂试试！我明天就买票杀过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妖精敢勾引我师兄！”柳飘飘在电话那头不依不饶，语气里醋海翻波。
“行了行了，我的小祖宗，我这儿真忙着呢。等你放假再说，好吧？”李小邪使出缓兵之计。
“哼！你等着！我很快就放假了！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柳飘飘又气呼呼地念叨了几句，才勉强挂了电话。
李小邪长舒一口气，放下手机，感觉比烤一晚上串还累。一抬头，就对上林婉儿带着笑意的、了然的目光。
“是……飘飘师妹？”林婉儿轻声问，她记得之前那条短信。
“啊，是啊。”李小邪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丫头片子，被师父惯坏了，无法无天的，你别介意。”
林婉儿微笑着摇摇头：“不会，听起来很活泼可爱。”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隐隐感觉到，那位未曾谋面的小师妹，对邪哥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依赖和……占有欲。一种微妙的预感悄然浮现。
几乎是在柳飘飘挂断电话的同一时间，城市另一端，某栋高级公寓的落地窗前。
白夜依旧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西装，姿态优雅地坐在舒适的扶手椅上。他刚刚放下那个高倍率的望远镜，镜片上还残留着远处夜市方向，那间出租屋窗口模糊的剪影——刚刚结束通话、略显烦躁的李小邪，和旁边安静看书的温婉少女。
他冰冷的、如同精致人偶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若有人能近距离仔细观察，会发现他那双总是带着疏离和挑剔的眸子里，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