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集团总部大厦,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阳光透过昂贵的防弹玻璃,将室内映照得一片明亮,却驱不散那股沉凝压抑的气氛。空气里弥漫着上等雪茄的醇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古老家具的漆味。
司徒浩垂手站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前,微微低着头,额角还贴着一小块纱布,与他一身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格格不入。他脸上惯有的嚣张跋扈收敛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行压抑的不忿和屈从。
办公桌后,坐着一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不怒自威的老者。他正是司徒浩的父亲,司徒集团的掌舵人,司徒雄。他没有看司徒浩,而是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绒布擦拭着一只古朴的紫砂茶壶,动作专注,仿佛手中是世间最珍贵的艺术品。
“说说吧。”司徒雄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夜市里摆摊的蝼蚁,闹到动用‘影盟’的人,还折了一个‘毒蜂’,连警察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司徒家的脸面,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司徒浩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要辩解:“爸,是那个李小邪他……”
“砰!”
司徒雄猛地将茶壶顿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打断了司徒浩的话。壶盖跳了一下,险些掉落。老者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隼,直刺司徒浩,那目光中蕴含的失望与怒火,让司徒浩瞬间噤声,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李小邪?我不管他是什么邪!”司徒雄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冰冷的怒意,“我只知道,我司徒雄的儿子,未来的集团继承人,像个街头混混一样,为了争风吃醋,动用见不得光的力量,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败!泼水?打手砸摊?现在连杀手都请了!结果呢?人家一根毛都没掉,你自己倒是在医院躺了几天,现在还挂着彩!‘毒蜂’的尸体在江里泡着,警察虽然暂时没查到我们头上,但你以为他们是傻子吗?‘影盟’那边,我们付出的代价和安抚,又是一大笔!”
每一句质问,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司徒浩的脸上。他脸颊肌肉抽搐,拳头在身侧紧紧握起,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李小邪!
“我们司徒家能走到今天,靠的是头脑,是手段,是看得见和看不见的规则!”司徒雄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司徒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森然,“而不是像你这样,像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把家族的资源和脸面,扔进这种毫无价值的泥潭里打水漂!为了一个女人?呵,天底下女人死光了不成?”
司徒浩死死咬着牙,不敢反驳,但眼底翻涌的怨恨却几乎要溢出来。他恨李小邪,恨他让自己在父亲面前如此丢脸,恨他抢走了林婉儿的目光,更恨他那副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懒散模样!
“从今天起,”司徒雄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收起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关于那个李小邪,还有那个姓林的女人,不许你再动用家族明面上的任何力量去找麻烦。集团最近有几个海外的项目正在关键时期,不容有失。你的任务,是跟着你王叔,好好学学怎么做事,怎么用脑子,而不是用拳头和杀手!”
这是明确的禁足令和权力限制。司徒浩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甘:“爸!难道就这么算了?那个李小邪……”
“我说——够了!”司徒雄厉声喝道,目光如刀,“司徒浩,别忘了你的身份!如果你连这点轻重都分不清,这个继承人的位置,有的是人盯着!”
最后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司徒浩大部分的气焰。他悚然一惊,想起了那些虎视眈眈的叔伯和堂兄弟。他可以恨李小邪,但不能动摇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