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闪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唐叶一笑,举步入内。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百合般淡雅清秀的绝色女子,那容颜,那气质,纵然唐叶也有一瞬间恍惚失神。
但下一刻他却忽然一个拧身侧闪,恰好躲过一记凌厉的高鞭腿。
唐叶居然没回头,捋了下额前稍乱的发丝,“如刀锋扫过,凶厉非常,姑娘这待客之道有点吓人呢。”
青衣女子眼神微动,这年轻人后脑仿佛长了眼睛,不,或者说那是他肉身直觉反应,但自己名师指点,相信出手之前绝不会有半点气息外泄,他是如何提前感知,并且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简直匪夷所思。
“唐公子……不简单啊,区区五品,竟反应如此敏锐。”
青衣女子惊异中,眼底却还透出一丝不愉,也不知为了什么。
唐叶向着成怀秀走去,嘴里只随意道:“并无杀意,想必姑娘也不过试探罢了,若出全力,唐叶哪里躲得过。”
这时,成怀秀已经斟好香茗,微笑道:“青妹妹顽皮,唐公子不必介意。”
唐叶淡淡一笑:“哪里,青姑娘功夫俊的很,想不到这甲秀楼卧虎藏龙呢。”
“呵呵,公子见笑了,甲秀楼只是文人墨客吟诗作对之所,哪里谈得上藏龙卧虎。”
唐叶回头看一眼:“这么说,青姑娘并非楼中人?”
青衣女子大步上前,在两人侧方坐下:“升平坊,归雁台。”
唐叶眼神一动:“……勾魂夺命,一丈青?”
青衣女子有点惊讶的看着他:“知道的倒不少。”
成怀秀轻笑道:“青妹妹莫非忘了,唐公子不久前还在那百花楼半诗入幕呢。”
青衣女子冷笑:“年纪轻轻,流连花街柳巷,不务正业!”
唐叶似乎有点奇怪:“有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青姑娘身为归雁头牌,不应该欢迎客人的么,为何语出讽刺?”
青衣女子微哼,成怀秀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公子莫怪,青姑娘就这脾气,想必公子也略有耳闻。”
唐叶想了想,笑了,“也是,敢一腿斩掉崔崇帽子,一脚踢翻裴元礼酒杯的,脾气自是不小。”
他说这件事,在长安风月圈很是有名。
那两位主人公,崔崇和裴元礼都不是什么小人物。首先说崔崇乃河崔氏子弟,虽然是庶出,但却是当代家主最宠爱的小妾所生,身份绝非普通世家子弟能仰望,要知道,清州崔阀可是千年的世家豪门,如今也位居五姓八阀之首。
而裴元礼则是前宰相裴寂的孙子,裴阀之中的嫡系子弟。裴寂什么人?高祖李渊肱骨心腹啊,虽然李世登基之后,遭到猜忌排挤,声望权柄下滑,却依旧是了不得的顶级权贵。
但这位大长腿却敢一次撅了两大世家子弟面子。
据说当时,裴元礼宴请崔崇,要一丈青来献舞,本来也无妨,不想崔崇见色起意,非要睡了一丈青。裴元礼本就想和清河崔交好,加上自身也是个纨绔子弟,当然乐得捧场,当即表示送上千两金买下一丈青送给对方。
一丈青实在看不上这两个纨绔,当即强硬拒绝,没想到两个纨绔酒劲上头,便要用强,于是就有了风月圈有名的两腿扫千金的轶闻故事。
当时一丈青抬腿就扫掉了崔崇的帽子,拧身又一腿踢飞了裴元礼的酒盏,还差点踢断他的手指头。
这可了不得,一丈青再怎么头牌,说到底不过是个青楼舞娘,在两大世家公子面前,跟蝼蚁没区别。此举当即惹得两人大怒,唤来家丁要绑走一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