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蓝衣苦着脸看着怒火冲天奋力挣扎的李秀宁。
“姑奶奶,您这是闹哪样啊。”
李秀英眼中含煞:“姓萧的,我问你,那天晚上你在酒西施闺房作甚!”
萧蓝衣无奈,“不是说过了,去打酒而已。”
“打酒?打到衣衫不整?传闻那施三娘从来没引男子入过内宅,你怎么就例外?定有苟且!难怪她对旁人不假辞色,原来傍上你这位大真人。”
萧蓝衣是解释不清了,只能叹气:“说了你也不信,我真的只是去打酒,没想到适逢其会,被你误解了而已。”
“夜半三更,潜入闺房打酒,你觉得谁能信?”
“我真有特殊情况啊……”他说着,忽然眼神一动,忙道:“概因为得了一幅好字,激动的夙夜难寐才犯了酒瘾。”
“好字?”李秀宁闻言倒是一愣,随即皱起眉头,“有多好,能让你萧蓝衣这般失态?莫非在蒙我?”
萧蓝衣赶紧从怀中取出那幅字,展开道:“你瞅瞅,换谁能睡得着?”
李秀宁本来不信,但当视线落在那三个字上的时候,也瞬间愣了。
她是个喜欢舞枪弄棒的女人,并不太通书道,但不妨碍能看出好来,那三个字在她眼里,忽然仿佛演化成狂放的刀法。
定睛凝视一会儿,才回过神:“好快意狂放的刀意。”
萧蓝衣呵呵一笑:“是吧,这字可真了不得,所以我才睡不着了,必须浮一大白,结果家中无酒啊,不得不深夜冒昧……”
一边信口胡诌,一边暗自得意,果然,我确实很聪明滴……
“你从哪得来这幅字?”
李秀宁这会儿已经基本相信了他的话,毕竟能从字中看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刀意来,绝对是很了不得的事,当世书道大家也没几人能做到。
“喏?就这里。”
萧蓝衣见她稳定,也撤回了烟雾,指指前堂。
“这里?”李秀宁愣住:“这不是个山野少年的蜗居么?”
“啊,对啊,你也知道?”萧蓝衣有点惊讶:“说起来奇怪哦,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李秀宁这才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查案。”
“查案?这里只有两个新来城中的兄妹,每日做过什么我都知道,不可能作奸犯科。”
李秀宁冷着脸:“猫妖逃到这一带消失,我亲自来走访一下。”
萧蓝衣摇摇头:“你说你管这些做什么,那都是镇妖司的差使……”
“我乐意!”
萧蓝衣可没和女人斗嘴的念头,更懒得追问,只是心中暗叹。
他明白,李秀宁是在生李世陛下的气。
李世陛下不但推翻了太上皇,还杀了兄长,自此之后,李秀宁就再也没有理过他,而当李世陛下上门的时候,她只是将兵符丢进刚进门的李世脚下,说了句,我不是大哥,兵权给你!
随即闭门谢客。
数年来,她一直未曾原谅陛下,但也的确没有再掌握兵权,娘子军被他彻底丢给了李世。
时间久了,李秀宁心情越发郁郁,最后还是在长孙皇后劝导之下,才终于肯露面,但依然不肯见李世。只是在长安到处抱打不平,以发泄心中怒火。
此番猫妖的事,大抵也不例外吧。
萧蓝衣心里虽然明白,但他本身是个洒脱的人,才不想提这些烂事儿,当即笑道:“来都来了,不如见见那位主家?”
李秀宁本就为此而来,当然不会拒绝。
“人何在?”
“出门采买,这位小郎君一手好厨艺,让那侯宝临夸得天花乱坠,我今儿来就是为了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