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宋妍所猜想那样,望海楼地下仓库的二十箱金银早已被胡正明转移到王府后院如意楼地下仓库,萧政一回到王府正清苑便从胡正明口中得知此事,无奈地叹息几声,没有再过问,独自躺在正清苑正堂前的木摇椅上,望着前院练武场上一众练武的护卫。
一只胖乎乎的白猫绕着木摇椅不停地呼喊,“……喵……喵……喵……喵……喵……”
王妃陆清颜笑盈盈地走出正堂,一把抱起白猫,用手摸着猫的头,“你这个傻猫,竟敢冲着王爷乱叫!”继续说道,“萧郎,王爷,今日卫尉寺卿于旌登门拜访,碰巧你不在,天色已晚,怕是不会再来了。”
萧政侧头看了一眼,禁不住摇头,“这个于旌有何事啊?本王今日太累,既要查案,还要陪圣人游太液池。本王与卫尉寺不熟,他若再登门不见。”
此时胡正明迈着大步走近前,恭敬地献上一份清单,“少主,这是王府财物清单。”
萧政接过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总数字:两百八十万贯(储备),平静地将清单还给他,撂下一句话,“储备之银钱留一份清单即可,本王不关心这个,派人给卫尉寺卿于旌传信,今夜戌时前与其会面。”
“少主,这是何意?”
萧政叹息一声,“这是圣人的意思,本王要见一见这位久在朝堂之重臣。”
胡正明领命离开正清苑,单独留下萧政和陆清颜两人。
“你想问什么?直接问!”
王妃陆清颜抱着白猫,苦笑一声,不想搭理他,“本王妃先去准备晚膳!夜里还会客呢。”
萧政无奈地挥手示意她离开,继续躺在木摇椅上歇息,耳边回想着皇帝周璟的那句话,“水至清则无鱼,卫尉寺于旌有大才,能保便保。”
“谁也保不住卫尉寺?”萧政自言自语,思虑着明日如何审案,“刑部从尚书到主事,从捕头到衙役,属吏皆与卫尉寺不熟,又没有金吾卫和御史台掣肘,定能放手大胆审案。”
胡鸣一蹦一跳地跑过来,笑呵呵地问道,“大哥,今日回来这么早啊!听闻大哥近日在查北苑武库军械案,何时能结案?金州那边还是要回去一趟,二郎和三郎成亲这么大的事总要告知萧氏老祖宗。”
萧政轻拍脑袋,“此事我已记下,可先在后院祠堂先告知萧氏列祖列宗,尚书省的政务比你们太医署还忙,你先去吃晚食,今夜本王还有等一位重要客人。”
“谁啊?莫非是程义泽这个家伙洗清冤屈放出来了?”胡鸣好奇地发问。
萧政摇摇头,“这个家伙被人诬陷入狱,就是关押几日便能离开刑部大牢,你先去吃晚食,王府这些日子太安静。”
胡鸣生气地进入正清苑正堂,嘟嘟嘴,留下一句话,“明日下值后去一趟东市天成医馆,医馆好似有惊喜。”
半个时辰后,胡正明来报卫尉寺卿于旌在前院会客厅等候,萧政换了一身紫袍,头戴金冠,腰缠金玉带,脚蹬厚皂底靴,迈着大步进入前院会客厅,身后跟着陈缇和韩通两名护卫。卫尉寺卿于旌身穿紫袍正坐在木椅上品茶,瞧见萧政坐在主座上,恭敬地站起身行礼,“下官参拜武平王殿下!”
萧政笑着点头,端起一杯热茶品饮两口,呵呵一笑,“于寺卿是三品,本王是四品尚书右丞,于大人何必多礼啊?今日递拜帖有何要事?尚书省与卫尉寺并无往来。”
于旌额头上全是冷汗,不停地用手擦着冷汗,继续说道,“下官素来仰慕武平王,王爷在夏州战功显赫,政绩卓着,乃是满朝文武之楷模。”
“是这样吗?”萧政冷笑三声,“本王在夏州之时听闻满朝一大半文官都在弹劾夏州政绩作假,还有人附和赵无极,当时本王在朝中的名声不太好,还有人想要抨击本王的祖父龙骧大将军和祖母云阳长公主。有这回事吗?”
卫尉寺卿于旌双腿打颤,轻摇着头,“回殿下,确有此事,但这些皆是昔日赵无极所为,现下赵无极已殒命,满朝百官皆不敢乱传。卫尉寺一众属吏与下官皆仰慕殿下的风姿,望殿下莫要轻信他人之谣言。”
“于大人,请坐!”萧政神色舒缓,忍不住叹息一声,“喝茶!”
于旌用手擦着额头的冷汗,缓慢地回到木椅上,拱手施礼,“殿下,下官听闻北苑武库军械案涉及到北苑武库监事顾曦、武库署令韩烬,这两人罪大恶极,着实可恶,不知顾曦和韩烬是否招供?”
萧政低声说道,“莫非于大人与此案有关联?侍御史蓝壁查案三个月,北苑武库监事顾曦还在倒卖武库横刀,这就是卫尉寺任命的武库监事啊?监守自盗,倒卖军械,是死罪。你这个卫尉寺卿可知晓此事?”
面对萧政的咄咄逼人,于旌作为卫尉寺卿,自然逃不了罪责,双手发颤,大脑快速思考,“下官主管卫尉寺,确有失察之责,望殿下恕罪。不知陛下是否知晓此事?”
萧政点着头,呵呵一笑,“陛下当然知晓此事,今日本王在紫宸殿面圣,还陪着陛下乘船游太液池。陛下提起于大人明事理辨是非,自然分得清军械案的利弊,北苑武库九千把横刀调包,还被韩烬拿出来倒卖。北苑武库三个月内接连失窃两千把横刀,而这些兵器竟然出现在兴安城地下兵器交易场所。”脸色铁青,高声喊,“这样的泼天大罪,你一个卫尉寺卿,再加上卫尉寺少卿,还有一干属吏,能担得起吗?”
于旌全身发颤,拱手施礼,“殿下,下官知罪,望殿下给下官指一条明路。”
“本王还在查案,给不了你明路。路是人走出来的,你的路,自己去走。”萧政端起一杯热茶喝了两口,“本王要查清这个案子,需要人协助。前一个协助本王查案的侍御史蓝壁查案不力现已被关入刑部大牢。你可明白?”
“下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