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实证吗?”萧政浅浅一笑。
蓝壁摇着头,“下官正在审讯,还没拿到实证。”
萧政大声高喊,“把人放下来,去准备酒菜,本王亲自审这个人。”
“王爷,这不合常理啊!”蓝壁继续说道,“这个裴少监肯定有问题,他是河东裴氏之人。”
“陈缇,把人放下来,令刑部准备酒菜,本王要审案。”萧政用凶狠的目光瞪着蓝壁,“本王是军械案的主办官。没有实证就敢胡乱抓人。”
陈缇生气地令人解下木刑架上的裴韶,令大牢狱卒准备酒菜,裴韶被送到一处牢房,牢房中摆放着一桌酒菜。
萧政站在牢房外,低声说,“蓝御史,把这三日抓来的人犯口供全部拿来,本王要全部过目。你站在牢房外面,御史台没教你们如何查案啊。”一脸怒气,轻轻打开牢房门,迈着步子走到桌案前坐下。
此时宋妍和陈缇站在牢房外面盯着侍御史蓝壁。蓝壁脸色铁青,不知这是为何,等待着萧政这个主办官的最后宣判。
萧政坐在桌案前倒了一杯酒递给裴韶,冷笑道,“裴少监,本王想听你的真话,萧氏二郎与河东裴氏裴鸢已定亲,下个月成亲,我们也算是连襟,你给本王透个实话。”
裴韶今年三十五岁,算是裴氏中的翘楚,端起酒碗大口喝酒,刚放下酒碗,“军器监从上到下皆在编瞎话,这些人都想把本少监弄下去。什么倒卖弓弩三百件,全是扯谎。”
萧政倒了一碗酒大口喝,“本王查过军器监,军器监极少打造横刀,为何这次要为兵部库部司打造九千把横刀?这是谁的要求?”
裴韶拿起木箸夹起一块鸡肉大口吃,“河东萧氏声名不错,我那侄女裴鸢有眼光,你家二郎聪慧机敏,还是显赫的舞阳侯。裴氏家规极严,本少监绝不会干贪污倒卖军械之事,御史台早看本少监不顺眼。”拿起一块布擦着手,“这九千把横刀是飞骑军整军前一个月,兵部要求军器监提前打造九千把横刀,这是为飞骑军提前准备的兵器,卫尉寺还派来武库署令韩烬监工,十五日后九千把横刀出炉,韩烬发现这批横刀太差,一折就断,只能重新制造,这次武器监招募近百名工匠铸造,第二次制造较为顺利,在飞骑军练兵前四日才铸造完成。韩烬对这批横刀甚为满意,军器监才完成任务。”
萧政继续追问道,“第一批横刀去了何处?这些是否有记录?”
“第一批废弃的横刀原本堆在军器监后院仓库,后来有一日看仓库的属吏来禀告这些废弃的横刀失窃,失窃一案军器监向兵部报备过。”裴韶低声讲述。
萧政摇着头,“军器监可有第一批横刀入库的记录?”
裴韶点着头,“军器监的每一批兵器进出库皆有记录,本少监还有一份备份记录。”
萧政沉思片刻,冲着牢门外的陈缇招手,陈缇轻轻推开牢门进来,慢步走近前,“王爷,有何吩咐?”
“陈校尉,你跟着裴少监去取备份记录,还要把裴少监安全地送回家。”
裴韶又倒了一碗酒大口喝,轻轻放下酒碗,长出一口气,恭敬地行礼,“萧王爷聪慧,下官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陈缇拉着裴韶离开牢房,侍御史蓝壁搞不懂这些事,迈着步子进入牢房,恭敬地施礼,“王爷,这个少监裴韶有问题。为何要释放裴韶?”
在这个瞬间,萧政缓慢地站起身,“裴韶讲出一件事,当初军器监在打造这九千把横刀之时出过意外,第一批横刀是废品,第二批横刀才交付给卫尉寺,后来第一批废品横刀失窃,而卫尉寺武库署令韩烬是这批兵器的监工,派人盯着这个韩烬。”
蓝壁点头答应,呈上数十份口供,“这是所有人的口供,所有与军械案相关之人皆已抓捕入狱,兵部库部司郎中云海田,员外郎胡常林亦在其列。”
萧政翻看着所有人的口供,面色阴沉,大声说,“蓝御史,你做得很好,这些人犯暂时羁押,逐个审讯,陛下曾下令对人犯绝不姑息。”瞧着面前之人,“本王问你一个问题,在你看来,幕后元凶利用调包兵器获得九千把横刀,下一步会做什么?”
侍御史蓝壁轻摇着头,“这些横刀是杀人的利器,会武装私兵,或者与人私下交易赚钱谋利。”
萧政满意地点头,继续说,“你这个推断合乎人之常理,本王已和异良人说好,异良人会把地下交易兵器的几处场所捣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下官请王爷赐教!”
萧政冷笑三声,轻拍着手中的口供,“兴安城地下交易场所已不能用,幕后元凶就会铤而走险去找富商私下交易。兴安城那些混迹市井交易兵器的富商并不多,盯着他们就能找到破案线索。”
侍御史蓝壁恍然大悟,轻拍脑袋,忍不住点头,“王爷先把涉案之官吏全部抓捕入狱,又把兴安城地下交易兵器场所全部捣毁,凶手只能露面,铤而走险,去与他人进行私下交易。凶手即便再聪明,亦不会察觉到这是王爷布的局。”
“蓝御史,派人盯着韩烬,把韩烬的一举一动报给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