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公堂上陷入静寂,此时静得可怕,萧政能听到他人喘气的声音,突然听到一个尖利的声音,“小人雷坊愿意提供暗渊阁主的画像!”
萧政从衣袖中掏出一袋银钱放在公案上,“这里是百贯银钱,来人,上笔墨纸砚,请雷坊亲自作画。”
吴清河在公堂左侧立一个书画架,雷坊在白纸上用毛笔颤颤巍巍地画下暗渊阁主的真容,前后用时半个时辰,放下手中画笔,战战兢兢地拿起公案上的银钱袋。
萧政又一次重拍惊堂木,大声讲,“江湖中人项伯彦带人谋杀本王,本王现判其终身囚禁。”手指雷坊等十二名暗渊阁余孽,“暗渊阁余孽雷坊、屈鹏等人暂时羁押在大理寺,进一步审查。”看了一眼黎痕,“原东宫侍卫总管黎痕为恶贼撑腰,受他人蒙蔽两次派人行刺武平王,意欲抢夺武平王府昔日萧家军战旗,本王宣判,黎痕秋后问斩,跟随黎痕行窃的二十名东宫侍卫全部革职,发配陇右道徒三年苦役。”
萧政大手一挥,一众衙役将已宣判的人犯押走,公堂上只剩下阚智源等人。
萧政站起身,重重地拍着惊堂木,“阚元培犯下泼天大罪斩立决,阚智源听命形式判终身监禁,阚智泰和大巫师阚玉泽故意毒杀慕容缙父母双亲,伙同族人劫掠他人财物,强掳京中流民,以祭祀为由害死一百零四名流民,罪大恶极,判斩立决。阚原甚为阚府管家,协助阚元培父子犯下杀人大罪,徒刑十年;原万年县衙主簿福凌和捕头秦禄故意为恶贼开方便之门,致使百余名流民无辜惨死,判两人斩立决。万年县衙狱卒朱文收人钱财故意杀人,判终身监禁;牛五郎身为万年县衙外聘之人,知情不报,致无辜流民惨死,判徒刑三年。胡商慕容恪和暗渊阁主、阚元培勾结制造京中流民失踪案,害死百余名流民,中途遭暗渊阁主暗杀,不予审判。”扫视一圈公堂
此时大荣皇帝周璟从右侧屏风走出来,笑着拍手,慢步走到阚元培面前,大声质问:“阚元培,朕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要陷朕于不仁不义之地?你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可有后悔?”
阚元培不敢抬头,早已听出正是陛下的声音,不停地磕头,“臣知罪!臣贪财贪利,还故意杀人,自知是死罪,不敢奢求陛下饶命。”
周璟看了一眼萧政和雍王周胥,“此案武平王和雍王审得不错,你们两人记得明日一早来上早朝,朕定会重赏。一百零四名流民惨死,古羌族活人祭祀,你们这些人不把流民当人,不把大荣百姓当人看。”手指雍王周胥,“雍王,抱着你的白猫跟朕回宫。”
萧政一行人恭送周璟和周胥离开大理寺公堂,萧政大喊一声,“退堂!”
今日大理寺公审结束,萧政亲自送太子等人离开大理寺公堂,公堂只留下陆云卿和陆清颜、景寒封三人,陆清颜嘟着嘴,小声讲道,“大理寺审个案子,本王妃还赔上一只白猫,今日大理寺审案没有动刑。”
陆云卿脸色铁青,瞪着景寒封,没好气地说道,“景大人,本少卿从未听过万年县衙有大黄狗协助查案之事,你和武平王在故意戏耍阚元培。大黄狗能查案,天下奇闻。”
“啊!原来猫和狗大闹公堂是我家王爷故意为之,就是为了吓唬阚元培。”陆清颜恍然大悟,突然想起今日开堂前,萧政故意交代带上王府的一只白猫。
陆云卿冷笑三声,“小颜,你回去告诉武平王,大理寺不归他管啊。今日猫狗大闹大理寺公堂,明日天街那些书馆会怎么编排大理寺?”
此时萧政折回到大理寺公堂,扫视一圈面前几人,面带微笑,大声问,“陆少卿,景大人,王妃,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拉着陆清颜的手,“王妃,我们一起回王府。”
陆云卿面带忧郁之色,低声问道,“萧王爷,大理寺整理胡商慕容恪在京城的关系,发现慕容恪曾在高阳郡王帐下任校尉,在此案中离奇被杀,其家人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不需要深入查一下,查抄其名下的店铺?”
萧政轻摇着头,“人都死了,还怎么深入查?今日暗渊阁余孽雷坊已画出暗渊阁主的真容,京城全城通缉,这才是正事。”
“大哥!快过年了,少找些麻烦,大理寺还要赔本王妃一只白猫。”陆清颜面带怒色,“府中还要准备过年后大哥和荣阳郡主的婚事。”
陆云卿摇摇头,无奈地招手,“你们先回,本少卿还要整理京中流民失踪案的全部卷宗,写成具结文书呈报到御前。快走!快走!”
陆清颜拉着萧政离开大理寺公堂,脸色全是笑意,傻乎乎地问,“萧郎,王爷,为何你不高兴啊?此次审案收获胡商慕容恪名下二十家店铺,还把二郎成功送到雍王身边做伴读。三郎在金州衙署任司马。这些皆是大喜事。”
萧政摇着头,低声说道,“这个案子还有疑点没解开,此次进入羌族山寨走访,山寨族人只认识慕容缙,无人认识慕容恪,慕容恪和慕容缙是亲兄弟啊,本王总觉得慕容恪身上还有秘密,只是他已死,很难追查下去。还有青云观中藏着不少秘密,怕是陛下不愿将这些秘密公开。此次审案本王并未提起青云观地下暗道,此乃先帝昔日极为隐秘之事。本王怀疑暗渊阁主和顺阳王周欣有关联。”
“案子已审结,我们先储备过年物资,”陆清颜抬头望着天,“瞧着天,又要下雪。云阳山庄那边更要提前多备过冬物资和粮食。”
萧政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继续说道,“从现在到过年,我们开心过日子,不去管朝堂那些糟心事,虎贲营练兵是大事,还要再去几次崇文馆,这一年过得太累。别人加官进爵是喜事,本王加官进爵是累人的差事。先回王府歇息半日。”
陆清颜嘟嘟嘴,“萧郎,你要么把白猫要回来,要么再买一只白猫回来。本王妃养了三个月的白猫,才养这么大,便被雍王拿走。这也太欺负人了!”
萧政呵呵一笑,“王妃,本王听闻成国公府刚诞下一窝白猫,你厚着脸皮去要一只回来养。再养三个月就能长大了。”
“王爷,你怎么不去要啊?”陆清颜生气地讲,“成国公府的人情该怎么还?你为何不举荐贤才入朝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