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大巫师嘛,上次祭祀过后便消失了,祭祀已过去近二十日。”
“敢问大巫师如何称呼?”萧政继续追问。
“阚玉泽!”阚智泰冷笑一声,手指前面的一处石屋小院,轻轻推开小院木门,“这处小院僻静,慕容郎君可住在此处,”手指小院中的大水缸,“这是小院的水缸,此乃是山泉水。”
萧政笑着点头,跟着阚智泰进入小院正堂中,阚智泰用火折子点燃正堂的烛台,“嚯”地一下正堂被烛台光亮照得通红。阚智泰坐在正堂的主座上,萧政轻甩衣袖坐在阚智泰对面,苦笑道,“在下多谢阚头领招待,此处小院僻静清幽。”
阚智泰冷笑道,“不知慕容郎君在兴安城做何生意?”
萧政面色惨白,“胡商慕容家在京城素有威名,涉猎中药、酒楼等业。慕容恪在京城无人不知,实不相瞒,本郎君便是慕容恪。”瞧了一眼正堂门前有一个伺候的仆人,“没想到这山寨还有伺候人的仆人。”
阚智泰傻笑三声,“慕容郎君,你们先歇息,本头领先行告辞。”手指正堂门前的仆人,“此人是伺候郎君的仆人-慕缙。”
萧政站起身相送阚智泰,一直送其出小院大门,待阚智泰突然消失,萧政扭头扫视着小院中的白雪,慢步进入正堂中,瞧了一眼宋妍,“阿妍,你怎么看这个羌族山寨头领?”
宋妍只说了一句,“此人有问题,我们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他为何要对少主这么好?这个小院莫非藏着什么秘密?”
萧政神色凝重,低声说道,“这里是羌族山寨无疑,就是大巫师阚玉泽已被官府抓走,而阚智泰这个头领竟然谎称大巫师消失不见,明明祭祀刚过去两日,他竟然说羌族祭祀已过去近二十日。本王曾在夏州长泽县见过古羌族后裔,这里的羌族后裔不论男女皆和他们一样。阚智泰这个人靠不住,故意让我们住这个僻静的小院,此中定有玄机。”看着站在面前的陈缇和雷神,“今夜谁也不许歇息,雷神,你先搜查一下这个小院。”
雷神恭敬地行抱拳礼,“卑职谨遵大哥之令。”
望着雷神离开正堂的身影,萧政坐在木椅上,招呼着护卫陈缇坐下来,“陈缇,我们好似遭人算计!”挥手示意宋妍坐下来,“阿妍,待天色渐暗,你下山去找县尉牛海,令他们今夜戌时前悄悄潜入羌族山寨。本王怀疑这个阚智泰早已识破我的真实身份。”
宋妍笑着点头,“今日就该让这些人一同住进山寨,还省得来回折腾。”
“阿妍,不许与本王讨价还价!即刻去办!”萧政故意板着脸,“羌族山寨有秘密。”
宋妍生气地甩着衣袖,嘟嘟嘴,转身离开小院正堂。
萧政还有许多问题没想通,看了一眼站在正堂大门前的仆人慕缙,“你过来,本王有话问你。”
慕缙迈着小步子走近前,躬身行礼,“小人慕缙拜见慕容郎君!”
萧政瞧了一眼面前之人,大声问,“你是汉人,还是羌人?”
慕缙双眼含泪,摇着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声回禀,“小人是羌人,家兄乃是慕容家的慕容恪,前些日子刚接到家兄的书信,小人是家兄押在山寨的人质。阚智泰以小人挟制家兄为山寨做事。”
“你是慕容缙,又是慕缙,为何不逃离羌族山寨?慕容恪在兴安城中有那么多店铺,你为何愿意待在这个地方?你是害怕离开这个山寨,还是不想离开这个山寨?”萧政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一时搞不清面前之人的真假。
陈缇从衣袖中掏出慕容恪的画像,比对着慕缙的样子看了三遍,“少主,确实很像。”
萧政站起身拿着慕容恪的画像看了看,“你还真是慕容恪的亲弟!你留在山寨有何目的?这羌族山寨在大巫师阚玉泽的带领下故意虐待汉人奴隶,以京中失踪流民为祭祀的祭品,近一百零四名失踪流民无辜惨死。你还愿留在这样的山寨吗?”
慕缙就是慕容恪的亲弟弟-慕容缙,面色苍白,摇着头,“这个小院原本就是我慕容家的院子,阚智泰这个头领一直想要强占我家小院。家兄常有银子寄回来,小人愿留在这个院子守着过世的父母。”
萧政一时陷入沉思,神情无奈,缓慢地搀扶起慕容缙,摇着头,双眼噙着泪,“本郎君是高阳郡王萧寅之子,姓萧名烨,你家兄长曾是我家阿爷帐前校尉,只可惜慕容恪前些日子在回京官道上遭人暗杀,其尸身现在万年县衙停尸房中。只要你愿意协助本郎君找到金城郡公阚元培的少公子-阚智源,本郎君可帮你坐上羌族山寨头领之位。这些年慕容恪为山寨付出这么多银钱,这个山寨头领的位置必须是你的。”
慕容缙突然间摇着头,不停地擦着眼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大哥上次写信还说要回山寨看我。为何会变成这样?”
萧政一瞬间想到其他事,从衣袖中掏出一块金子递给他,低声询问,“这是一两金子,本郎君送给你的见面礼。今夜我们睡在一起,你和我多讲讲你们兄弟的事。可好?”
慕容缙收下金子,点着头,“小人虽和家兄是亲兄弟,家兄一身蛮力,还在军营读过书,而我没读过书,只有一身蛮力,现在大哥走了,我只能留在山寨,还能做什么?”
此时护卫雷神慢步进入正堂,躬身行抱拳礼,“少主,殿下,卑职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异常,这个山寨在夜里会更冷。”
萧政神色凝重,“雷神,你去帮慕容缙做饭。快去!快去!”
护卫雷神拉着慕容缙去做晚食,萧政独自站在正堂门前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陈缇腰挎横刀走近前,低声问道,“少主,这个山寨有大问题,今夜是否要拿下阚智泰治罪?牛海身边有三十名兵士,审一个阚智泰不是问题,只是山寨有百名羌族人。”
“先吃晚食!”萧政神色略显慌张,摇摇头,“今夜会有人来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