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政和陆清颜坐在大理寺署衙后院一处八角凉亭中,陆云卿领着身穿官袍的孟浩江慢步进入八角凉亭,萧政猛然站起身,挥手示意站在一旁的吴清河呈上两份口供。
“啊!”陆云卿大吃一惊,看了一眼孟浩江,“孟学士,大理寺办案!”拿着两份口供,大声喊,“你收受皇商苏锦的贿赂和美女,明明知道本世子和大理寺在查不法皇商一案,还故意派宫中侍卫靳鹤进入青阳乐坊行刺萧世子。这是两人的口供,你可知罪?”
孟浩江此时身穿官袍,叹息一声,躬身施礼,“萧世子,陆少卿,大理寺办案不能仅凭这两份口供,苏锦惯会颠倒黑白,靳鹤就是一武夫,随意攀咬本学士,这就是诬告。”
萧政面色阴沉,内心的愤怒早已压抑不住,大喊一声,“清河,去把乐坊杂役常奇和陈教习带过来,这两个人乃是你安插在乐坊的人。这个你赖不掉!”
孟浩江额头上不停地渗着汗珠,脸色煞白,用手擦着额头的汗,“萧世子好威风!在大理寺指手画脚,即便你有圣人的旨意,亦不能如此审案,无凭无据便想污蔑本学士,白日做梦!”
陆云卿冷哼一声,“孟学士,大理寺有监察百官之责,你不过是四皇子殿下的授业老师,即便告到圣人那里,大理寺也是这句话。”
“本学士要见圣人!本学士要见圣人!”孟浩江看上去还不到四十岁,依然有几根白色胡须。
萧政大手一挥,姜进带着两名衙役拦住孟浩江的去路,“孟学士,这里是大理寺,不是你想走便能走的地方。”
孟浩江扫视着凉亭中的几人,叹息三声,“陆少卿,本学士早已查过你,陆家娘子自幼和萧世子定亲,陆家和河东萧氏是亲家,你们奉旨审案就是狼狈为奸,就不怕御史台弹劾吗?”
陆清颜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站起身瞪着孟浩江,“孟学士,这里有皇商苏锦和侍卫靳鹤的口供,你抵赖不了!本娘子最恨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萧政笑着挥手示意陆清颜坐下来,“孟学士,本世子不和你打嘴仗,青阳乐坊小厮常奇和教习陈颖娥马上带到!”
此时吴清河押着常奇和陈颖娥来到八角凉亭前,躬身施礼,“陆少卿,萧大人,人犯带到!”
萧政瞧了一眼常奇和陈颖娥,“孟学士,看一看,这两位是青阳乐坊的人,青阳乐坊是你的产业,你还要狡辩啊!”
“本学士不认识这两人!”孟浩江大声狡辩,一时之间情绪激动,面色惨白。
陈颖娥不知如何应答,大声回道,“孟大人,听闻你是四皇子殿下的老师,青阳乐坊原本是皇商苏锦的产业,后来转给大人,小人和常奇一直在替大人打理乐坊。这一年来乐坊不停地向京中权贵府邸送舞姬,这些皆是你的命令!”
常奇更是一头雾水,高声说道,“大人,小人曾是您的家仆!常奇!你不认识我了!”
“常奇!”孟浩江故意装作不认识两人的样子,叹息一声,“你们两个竟然在青阳乐坊!这是为何?”
萧政大喊一声,“来人!将孟浩江拿下打入死牢,听候审讯!”此时此刻萧政不想再多废话,不如直接拿下再审讯。
姜进带着两名衙役将孟浩江拿下,只听见孟浩江不停地大声喊叫,“大理寺办案不公!大理寺办案不公!”
萧政瞧了一眼陆云卿,“陆少卿,青阳乐坊的陈颖娥和常奇交由你来审讯!本世子要去施宅看一下案发现场,施宅人命案不能光看刑部送来的文书。”
陆云卿笑着点头,“清河,你跟着萧世子一起去施宅勘查案发现场,大理寺这些人犯本少卿亲自审理。”
吴清河先是将常奇和陈颖娥押回大理寺监牢,又折返回到后衙八角凉亭中,萧政和陆清颜站在凉亭中吹风。
陆清颜笑着发问,“萧郎,施宅案发现场还要去一趟,施言成纵容管家虐杀女仆,此事京城百姓人尽皆知,为何还要重新去查?”
大理寺少卿陆云卿低声讲道,“小妹,你先回府,施宅离大理寺很远,萧世子办案带上你不方便。”
陆清颜嘟着嘴,瞟了一眼萧政,“我不回去!查案这么有意思,本娘子一定要去!”
萧政无奈地点头,意识到今日去施宅需要一名能言善辩的随从,“陆少卿,施宅的人命案刑部已查七七八八,再去案发现场只是补充证据,虐杀女仆的管家和两名男仆皆被杀死,此案确实很难理出头绪!清颜跟着去,能帮忙出出主意!”
陆清颜冷哼一声,拉着萧政,“走!去施宅!不理他!”
萧政呵呵一笑,带上吴清河和陆清颜离开大理寺署衙直奔施宅,施宅是皇商施言成的宅院,自从施宅发生人命案后,先后有刑部和大理寺之官差进入,后大理寺接手此案,施宅四周有大理寺官差监控。
护卫刘明驾着马车,马车上坐着萧政和陆清颜,吴清河陪着刘明一起驾马车。施宅在京城没有几人知晓,萧政也是从刑部主事晋衡的口中得知施宅的大概方位-福仁坊东门,福仁坊多是商贾宅院,萧政对这个福仁坊不熟悉。
陆清颜生气地夺过萧政手中的折扇,轻轻摇着,“大哥,是怎么了?本娘子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还要他管。”
萧政轻吹一口气,不想接此话茬,撩开马车帐幔,叹息一声,“清颜,陆大哥是为你好,整日在大理寺出没,怕是对你的名声不好。”
这是萧政的心里话。
陆清颜嘟着嘴,脸上带着几分怒气,猛然合上折扇,“扇子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