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更好玩!”周萱宁轻摇团扇,“萧世子蒙皇兄恩典入宣政殿听政,宣政殿是什么地方?那是文武百官日常朝会之地,他还去过紫宸殿,皇兄如此看重萧政,安阳郡主定会死抓着不放。”
萧政这样的人才在大荣比比皆是,只是他的身份令人尊敬,他不仅出身于河东萧氏,更是边关将士遗孤。今日端阳公主对萧政有几分畏惧,还有几分忌惮。端阳公主是大荣皇帝周璟的亲妹妹,无比尊贵,雍容大方,面对萧政的嚣张,她也只能暂且压下心中的怒气,毕竟萧政扬言不日要查封城北蹴鞠场,这是端阳公主在颍州城看蹴鞠比赛的地方。这口气还吊着。
此时萧政回到秦府后院,“啪”地一声落地,险些跌倒,整理一身长袍,轻轻掸去尘土,轻吹一口气,“这颍州城的风沙太大!”
秦府管家秦济迎面走过来,笑着讲道,“萧世子,我家老爷在前院书房会客,请萧世子先去前院正堂等待。老夫人和陆娘子也在正堂。”
“前面带路!”
秦济领着萧政从后院到前院正堂,一路上萧政左右环顾,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一直到正堂大门前,陆清颜一把手拉着萧政的衣领,低声咒骂:“你去哪里了?你竟敢把本娘子一个人丢在这里。太欺负人!”
萧政叹息一声,轻吐一口气,“陆娘子,本世子刚才干了一件大事,你可知今日谁来会见老师。”
“萧天方都尉!”这是陆清颜的回答。
“方叔!”萧政低着头,一脸懵懂,“方叔只是颍州折冲都尉,为何要对老师如此恭敬?老师到底是何种身份?”
“萧政!萧政!”陆清颜松开他的衣领,“你可以去书房直接去问秦老大人!”
萧政笑着摆手直接溜走,这个秦府对于他来说就是自家后院,书房紧挨着前院正堂,此时秦久阳在书房和萧天方说话。
萧政轻手轻脚地出现在窗前,侧耳偷听书房的对话,透过窗棂望着整个书房。
秦久阳坐在书案前,萧天方站在书案前躬身施礼,脸上带着笑,“秦公在上,请受在下一拜!”
秦久阳笑着点头,“萧政这孩子,老夫真心喜欢,当年萧家出事后,老夫刚好致仕,江清知曾与本公相知相熟,委托本公来颍州探望萧家幸存之人。本公带着全家人来到颍州恰遇到萧都尉和萧政,便主动请求担任萧政的文先生。这些皆是受江公所托,时至今日方知江公与萧政的关系。”
萧天方继续说道,“秦公,在先帝之时曾任太子太傅,位列三公,亲自教授太子,本应留在京城安享晚年,能为萧家来到颍州,乃是大仁大义!在下替萧大哥谢过秦公大恩!”
萧政听到这些话方知当年之事皆是江清知所委派,暗自思量:“秦老师竟是当今圣人之授业恩师!君子一诺自当信守。”慢步离开书房,站立在正堂大门外,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反思着近日颍州城发生的一切,“先是秦麟中毒,今日是秦旭中毒,城北蹴鞠场还有端阳公主罩着,若无证据很难抓住巴赫鲁的罪证,玉香重新回到秦府,城北望书巷二十多名铁勒行商被杀,极有可能是巴赫鲁派人所为。当日我亲自讲出颍州府衙盯上城北望书巷一众铁勒人,巴赫鲁为灭口杀死这些铁勒人。除了端阳公主,还会有谁帮巴赫鲁?”
萧政迈着大步进入正堂,脸色惨白,心中全是懊悔,径直走到林淑怡面前,躬身施礼,“老夫人在上,请受小生一拜!”
林淑怡笑着点头,“萧政,你这孩子和陆娘子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来坐下!”
萧政坐在右侧的木椅上,陆清颜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萧政,“萧政,萧政,先喝茶!今日城北蹴鞠场很热闹,你没去看看。”
萧政接过茶盏轻饮一口,又放下茶盏,摇着头,“老夫人,陆娘子,近日来查案太忙,没有心思去蹴鞠场凑热闹。”
林淑怡笑着讲,“颍州地处边关,蹴鞠场盛行赌球,富商皆去赌球,一般贫寒子弟只是在自家院中玩蹴鞠,这里百姓豪爽,做事大多不受拘束,没有那么多规矩。”
陆清颜问了一个问题,“上次我和萧郎君去蹴鞠场瞧见北漠铁勒人出现,为何那里会出现铁勒人的踪影?”
“这个无人知晓,听闻城北近些年总有人口失踪,府衙也查不到这些人的去处只能作罢,那些铁勒人多是行商,莫不是喜欢玩蹴鞠?”林淑怡面带微笑,“这些是玉香那丫头随便胡诌的。”
萧政沉思片刻,拱手作揖,“今日幸得晁大侠救治,秦旭方才无恙,小生烦请老夫人善待玉香,一家人和和睦睦才是最好的。”
林淑怡突然想到一声,“这次玉香回到府中,不爱说话,总是愁眉苦脸,莫不是遇到什么难事?”
“老夫人,玉香在外颠沛流离三年,性情定有变化!”萧政轻声回答,继续陪着林淑怡说话。
萧政和陆清颜在秦府待到午时便离开,骑马行走在大街上,迎面撞见正在巡街的晋衡。
晋衡拱手作揖,笑着讲,“萧兄,这是刚从秦府出来?”
萧政抱着陆清颜下马,陆清颜牵着马,萧政被晋衡拉到一个茶铺前坐下,晋衡低声讲,“近来并未发现城北蹴鞠场的异常,可否将城北蹴鞠场的衙役撤回来?”
萧政满脸狐疑,盯着面前之人看,暗自思量:“晋衡这么着急想要撤走监控城北蹴鞠场的衙役,想要做什么?”
“今日纪长史要重新安排衙役和巡街兵士,这个案子查到现在,并未抓住一个凶手,该怎么办?”晋衡笑着发问。
萧政点着头,“晋参军想要放弃这个案子?”
晋衡点着头,这便是今日他的真正心思。
萧政冷笑道,“如此也好!晋参军可将案子移交给纪长史,纪长史近日正在追查近十年来颍州失踪人口案,急缺人手,就这么办!”
“街市上都在传你将会参加两日后的清芳园春日诗会,这是真的吗?”晋衡继续追问。
萧政点着头,继续说道,“近日来端阳公主在颍州,晋参军若想投靠,可直接去城北蹴鞠场。”
“蹴鞠场!”
“蹴鞠场!”
“蹴鞠场!”
晋衡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天呐!城北蹴鞠场竟有这么大的人物坐镇!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