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机差不多而来,刑部尚书吴明远开口一锤定音道:“世子一路南下所作所为实在是罄竹难书令人发指,臣恳请陛下将世子软禁在赏赐的宅中,不得踏出大门半步。”
如果能处死世子是更好的,可惜吴明远知道刚刚诸位大人所说的罪行还不足以处死一名藩王世子,而且这位藩王世子还是镇北王的独子!软禁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嘉庆帝心中狂喜,表面却不动声色的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王莽,语气平静道:“刚刚诸位大人所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闻言,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王莽缓缓开口道:“你是何人,身居何职?”
臧潘见王莽看向自己问话,身穿绯红官袍的魁梧中年男人昂首挺胸傲然道:“龙阳正一品兵部尚书臧潘。”
“兵部尚书,那就正常了。”王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满朝文武脸上皆是不解之色,随即只听王莽继续道:“臧大人,你说我父王目中无人,不把龙阳朝廷放在眼里。那本世子且问你,这北境没了我王家的三十万铁骑,凭借龙阳朝廷的军马可挡得住北邙蛮子?”
臧潘闻言,一时语塞,他很想开口说能,但是历史已经多次证明,龙阳的中原在北邙的铁骑下只有被践踏蹂躏的份。
“如若我父王当真心中没有龙阳朝廷,他又为谁而守?”王莽继续问道。
“就算如此,镇北王也不应该恃宠而骄,拥兵自重,北境已经多年没有收上来税了。而我工部每年还要往北境边关运送大量军械。”严党核心成员工部尚书王振文道。
王莽闻言发出一声嗤笑:“你们这些当官整日在龙城中只会动动嘴皮子,如今这天下已经饿殍遍野,你们竟然问我何不食肉糜?你们了解过什么事人间疾苦吗?你们知道北境十户九空吗?”
“我王家为龙阳守边关守了数十年,挡住北邙铁骑挡了数十年,如今却换来你们一句拥兵自重,目中无人?我真为我父王感到心寒,为无数战死的北境边军感到心寒,为我北境男儿感到不值!”王莽语气中蕴含着怒意和杀意。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百官纷纷动容,就连严党领袖严阁老也面色微变。
嘉庆帝微微叹息一声,脸上流露出复杂之色,随即开口道:“镇北王是龙阳的大柱国,也是龙阳的功臣,诸位爱卿不允许诋毁镇北王。北境这些年为了其余八洲的天下太平牺牲太大,户部和工部一定要尽早将军械、粮草、军饷准备妥当,近日就要运往北境边关,莫要让北境边关的将士对朝廷寒了心。”
“是。”工部尚书王振文和户部尚书宋江月齐声道。
原本想要好好挫挫眼前年轻人锐气的嘉庆帝,深深看了眼面容平静的王莽,继续说道:“北境世子作为宁柔的夫婿,赏赐的宅子自然不能寒碜了,明日搬到内城的一座六进院的大宅中,每月俸禄三百两,其他的衣食住行另算。”
闻言,王莽颔首抱拳道:“谢陛下。”
一直站在人群最前沿,与严阁老和宋江月并肩而战的大宦官魏无极突然开口道:“陛下,此次运往北境的军械粮草数额巨大,为了防止有心怀不轨之人贪污粮草军械,臣恳请此次户部与工部准备的粮草和军械由世子亲自监督。”
此话一出,一直暗暗看戏的户部尚书宋江月脸色陡然一变,而工部尚书王振文同样朝着这位大宦官投来不善的目光。
对于嘉庆帝来说,他当帝王多年自然是清楚户部和工部是朝廷贪污受贿最大的两个部门,但却为了维持三党平衡而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王莽这个局外人若是能入局的话,何尝不是一种铲除陈珂的利剑呢?
不属于任何一党的王莽再加上其特殊地位,或许真的能解决龙阳积弊已久的贪污。
嘉庆帝思索再三后,缓缓点头道:“魏公言之有理,那便依魏公所言。”
“即日起,世子可持我的金牌随意进出龙城各处,如若有阻拦者和不配合者,世子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嘉庆帝说话间,从腰间解下一枚金牌,通过贴身太监汪公公的手递到了王莽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