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境强者?!林枫心头一沉。战灵之上为战王,战王之上为战皇,战皇之上为尊者,尊者之上方为圣境!那是足以开宗立派、称霸一方的巨擘,整个北境都未必有一位!而且还要精通灵魂与冰系,还要心甘情愿付出代价……这条件,苛刻到令人绝望。
洞天内一片死寂。天机子张大了嘴,旺财也耷拉下耳朵。这三个条件,任何一个都难如登天,何况要全部满足?
然而,林枫眼中的光芒却并未熄灭,反而在最初的震惊后,变得更加锐利、更加坚定。
“养魂神物……真灵线索……圣境强者……”他低声重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再难,我也要找到!北境没有,就去中州!中州没有,就踏遍诸天万界!圣境强者……总有一天,我自己也能达到那个境界!”
一股前所未有的信念与斗志,从他身上升腾而起。悲痛化为力量,绝望燃起希望。为了救回这个为他付出一切的女子,他愿与天争命!
他轻轻将霜月抱起,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品。月华流仙裙似乎感应到主人的状态,自动调整,将霜月包裹得更妥帖。林枫能感觉到,她体内那微弱的灵光在封魔印的守护下,暂时稳定,但确实如同风中残烛,不知能坚持多久。
“寒渊前辈,霜月如今这状态,这冰魄洞天环境对她可还有益?能否暂时维持?”林枫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实际问题。
“此处冰魄灵气精纯,且有净莲台与玄晶明月,对她体内残存的冰魄本源和封魔印有温养之效,能略微延缓灵光消散的速度。”寒渊之影道,“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而且,此地不宜久留。魔念虽除,但之前动静不小,可能已引起外界注意。冰魂谷、炎流宗,还有其他可能进入此地的修士……”
林枫点头,目光扫过洞天内的遗藏:“我明白了。天机子,旺财,我们需尽快整理此地可用之物,然后离开。寻找救治霜月之法,刻不容缓。”
天机子重重点头:“林老大,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他虽然平时跳脱怕死,但此刻也被林枫的决心和霜月的牺牲所感染。
旺财低吼一声,用大头蹭了蹭林枫的腿,表示支持。
林枫先小心地将霜月安置在净莲台旁,让她依旧能接受月华滋养。然后,他走向那寒玉桌案。冰魄寒光剑、玄空戒、以及书架上的玉简古籍,药圃中的灵药,都是宝贵的资源,尤其是那些古籍中,或许就记载着关于养魂神物或真灵线索的蛛丝马迹。
当他拿起那枚古朴的“玄空戒”时,神识探入,顿时一惊。这戒指内的空间,远比他现在用的储物戒指大上百倍,而且内部并非真空,而是一个小小的、稳定的洞天碎片!大约有十丈方圆,有简易的亭台和灵田,灵气虽不如外面洞天,但也相当浓郁,最重要的是,可以存放活物!这意味着,他可以将霜月放入玄空戒的洞天内随身携带,既能时刻照看,又能让她处于一个相对稳定、蕴含冰魄灵气的环境!
“太好了!”林枫心中稍定,这解决了携带霜月长途跋涉的大难题。
他将冰魄寒光剑暂时收起,这剑是霜月前世佩剑,或许对她有感应,留着有用。然后开始快速而仔细地浏览书架上的玉简古籍。天机子也帮忙整理药圃,将那些珍稀灵药小心移植或采摘保存。
寒渊之影在一旁静静看着,幽蓝眼眸闪烁。忽然,它开口道:“林小友,临别之前,吾尚有一事相告,或许……与你未来寻找救治霜月大人之法有关。”
林枫抬头:“前辈请讲。”
“当年玄女大人封印噬心炎魔后,曾与一位至交好友论道于此。那位好友,似乎便是一位修为惊世、疑似触及圣境门槛的绝顶人物,而且……精通的,正是土系与生命之道。”寒渊之影的意念带着回忆,“那位大人离去时,曾留下一物予玄女大人,言道或许未来有用。玄女大人将其封存于洞天最核心的禁制中,连同部分关于那位大人的信息。或许……那里面,会有线索。”
林枫精神一振:“那禁制在何处?如何开启?”
寒渊之影指向洞天正中央、净莲台正下方的寒玉石板:“禁制便在此石板之下。开启之法,需同时具备玄黄之力与冰魄玄女令的权柄。如今,你体内融有霜月大人渡给你的冰魄本源,手持玄女令(林枫从霜月身上取下),或可一试。”
林枫毫不犹豫,走到净莲台下方。果然,脚下的寒玉石板纹路与别处不同,构成一个更加复杂隐晦的双环阵法,一环冰蓝,一环土黄,互相嵌套。
他深吸一口气,左手握住冰魄玄女令,将其贴近阵法冰蓝一环的中心,同时右手按在土黄一环的中心,体内玄黄母气涌动,并尝试引动眉心那一点冰蓝印记中的微弱力量。
“嗡!”
冰魄玄女令光华一闪,与冰蓝阵环产生共鸣。林枫右手的玄黄母气也顺利注入土黄阵环。顿时,整个双环阵法被同时点亮!冰蓝与土黄光华交织上升,在石板中央形成一道旋转的光门!
光门稳定后,内部显现出一个不大的暗格。暗格中,只放着两件东西:一块非金非木、巴掌大小的暗黄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霖”字;还有一枚青翠欲滴、仿佛蕴含无限生机的玉简。
林枫先拿起那块暗黄令牌。令牌入手温润厚重,仿佛有大地脉动蕴含其中,那个“霖”字更是笔走龙蛇,道韵天成,仅仅是看着,就让人感到一种沛然莫御的厚重与生机。
“这是……”林枫心中剧震,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青霖令。”寒渊之影缓缓道,“那位大人的信物。持此令,或许能在某些地方,获得与其相关的遗迹或传承的认可与线索。那位大人,道号正是——青霖。”
青霖尊者!果然是青霖尊者!这冰火交界之地,这玄冰青木境,果然都与那位上古大能有关!林枫握紧青霖令,感觉一条更加清晰、却也更加波澜壮阔的道路,在眼前展开。寻找青霖尊者的传承或遗迹,或许不仅能找到救治霜月的希望(青霖尊者疑似精通生命之道,且修为通天),更是他自身玄黄之道前进的方向!
他压下心中激动,又拿起那枚青翠玉简。神识探入。
玉简中信息不多,主要是青霖尊者当年留给冰魄玄女的一些关于修炼、生命之道、以及封印之道的感悟心得,珍贵无比。但最重要的是,在玉简末尾,附有一幅极其简略的、指向性模糊的星图,以及一句留言:
“若后世有缘人持吾令至此,且身负玄黄或冰魄之缘,可循此星图所指,往‘万古青霄’一行。彼处留有吾一旧居,或有所得。然路途艰险,非大毅力、大机缘者不可往。慎之,慎之。”
万古青霄!又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地名。
林枫退出神识,眼中光芒闪烁。青霖尊者的旧居!这绝对是惊天动地的机缘!那里,或许真的有救治霜月的希望,或者至少,有更明确的线索!
他将青霖令和玉简郑重收起。这两件东西,或许就是他们未来的指路明灯。
“寒渊前辈,您日后有何打算?”林枫看向阴影灵体。此地封印已除,魔念净化,寒渊之影的守护使命也算完成大半。
寒渊之影看向霜月,又看向林枫,意念平和:“吾之存在,因玄女大人封印而生,亦将随其使命变化而存。霜月大人灵光未灭,封魔印核心尚存,吾之使命便未结束。吾将暂时封存此洞天,隐匿踪迹。若你们未来寻得救治之法,或需要此地冰魄本源辅助,可凭玄女令或封魔印气息,于特定星象之时,重返此处。”
林枫深深一揖:“多谢前辈相助与告知。他日若有所成,必不忘前辈恩情。”
寒渊之影微微颔首,不再多言,阴影身躯缓缓融入洞天阵法之中,开始进行封存操作。
林枫不再耽搁,将霜月轻轻送入玄空戒的洞天内,专门用净莲台旁取下的几块蕴含精纯冰魄灵气的玉石布置了一个简易的温养阵。然后,他将洞天内有价值的古籍玉简、灵药种子、部分灵石宝物等尽数收入玄空戒和原来的储物戒中。
“天机子,旺财,我们走!”林枫最后看了一眼这冰魄洞天,眼神坚定,转身朝着来时的通道走去。
天机子背好重新鼓起来一些的包裹(里面是他自己分的宝贝和研究资料),旺财低吼一声跟上。
穿过通道,再次回到冰火交界的冰川边缘。外界寒风依旧凛冽,熔岩的热浪与冰川的寒气交织碰撞。
林枫回望了一眼冰川深处,那里埋葬着一段上古恩怨,也留下了他心中永远的痛与牵挂。
“霜月,等我。”他心中默念,握紧了手中的青霖令。
目光投向前方茫茫的冰火交界之地,更远处,是未知的广阔世界。
“万古青霄……无论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
新的征程,背负着希望、誓言与未愈的伤痛,就此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