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尊者”的意志投影如同无形的天网,缓缓扫过无尽虚无,其冰冷与威严,即便隔着碑林的干扰,依旧让林枫几人神魂颤栗,如同被史前巨兽盯上,不敢有丝毫异动。
“快!催动星戒!”璇玑子急促传音,他深知那等存在的恐怖,即便只是一缕意志投影,也绝非他们现在能够抗衡。
林枫不敢怠慢,立刻将神念与灵力注入手指上的虚空星戒。星戒表面那古朴的纹路瞬间亮起,散发出迷蒙的星光,一股磅礴而混乱的空间之力弥漫开来,将林枫、炎璃、天机子、李无忧以及璇玑子(他主动抓住了林枫的衣角)和依旧晕乎乎的旺财尽数笼罩。
嗡!
星光一闪,众人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扭曲,仿佛融入了虚无本身,下一刻便彻底消失在碑林广场之上。
就在他们消失后不到三息,一股更加凝练、更加冰冷的意志如同实质的探针,精准地扫过这片区域,在无字天碑上微微停留了一瞬,似乎有些意外此地的特殊,但并未发现林枫等人的踪迹,最终如同潮水般退去。
……
一片光怪陆离、色彩无法形容的通道中,林枫等人感觉自身仿佛化作了信息流,被一股强大的空间力量裹挟着高速穿行。四周是扭曲破碎的法则光影,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这里变得混乱不堪。虚空星戒形成的护罩在通道中剧烈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显然这次超远距离、规避尊者级探查的穿梭,对这件残缺的宝物负担极大。
“坚持住!就快到了!”林枫全力维持着星戒的稳定,脸色发白,他能感觉到星戒内部那方小世界碎片正在飞速消耗能量。
天机子死死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道祖保佑,三清显灵,千万别掉进什么空间裂缝里……”李无忧则紧张地握着衍天盘残片,试图推演方位。炎璃和璇玑子则全力辅助林枫稳定护罩。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微弱的光点。星戒护罩猛地一震,如同穿过了一层坚韧的膜,众人只觉浑身一轻,那股空间撕扯力骤然消失。
扑通!扑通!
几人如同下饺子般,从虚空中跌落出来,落在了一片坚硬而冰凉的地面上。星戒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表面甚至浮现出几道细微的裂痕,显然短时间内无法再动用了。
“哎呦喂……道爷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天机子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揉着屁股四处张望,“这又是哪个鬼地方?”
林枫也迅速起身,警惕地观察四周。
他们似乎身处一片巨大的、荒芜的戈壁之中。天空是永恒的昏黄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弥漫的、如同沙尘般的微弱光粒。大地是暗红色的坚硬岩石,布满了风蚀的痕迹,一眼望不到尽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干燥、死寂的气息,灵气稀薄得可怜,但隐约能感觉到无数种截然不同、却又相互纠缠排斥的法则碎片,如同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充斥在天地之间。
“这里是……‘万法石林’的边缘?”璇玑子打量着环境,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据说此地是上古一处道则试验场,后来崩毁,残留了无数混乱而强大的法则碎片,形成了这片独特的绝地。此地法则混乱,时空不稳,倒是能很好地掩盖我们的气息,那寂灭尊者的意志一时半会儿应该找不到这里。”
“万法石林?”林枫眉头微挑,玄黄印感应到的下一个较为清晰的光点,以及李无忧血脉感应的方向,确实都指向这片区域。看来守碑人的指引没有错。
“嘿嘿,管他什么石林,只要能躲开那些铁疙瘩就行!”天机子松了口气,随即又苦着脸道,“不过这鬼地方灵气这么稀薄,咱们怎么恢复?林老大你刚才催动星戒消耗不小吧?”
林枫点了点头,刚才为了摆脱追踪,他几乎耗尽了体内残存的翊之传承力量,此刻确实颇为虚弱。他取出几块得自流火之域和之前战斗收缴的精纯元石分给众人,自己也手握一块,默默吸收起来。
李无忧则拿着衍天盘残片,仔细感应着方位,片刻后指向戈壁的深处:“前辈,感应越来越清晰了,在那个方向,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的血脉,也像是在镇压着这片混乱的法则。”
众人休整片刻,待状态稍复,便朝着李无忧指引的方向前行。戈壁之上,除了荒凉还是荒凉,连一丝生命的痕迹都看不到。但越是深入,空气中那些混乱的法则碎片就越发活跃,时而凝聚成虚幻的火焰,时而化作呼啸的冰风,甚至偶尔有细小的空间裂缝一闪而逝,危险异常。
“都小心些,这里的法则碎片虽然残破,但本质极高,触之非死即伤!”璇玑子出声提醒,他对此地似乎了解颇多。
前行约莫百里,前方的景象终于发生了变化。一片巍峨耸立、形态各异的石林,如同沉睡的巨兽群,出现在地平线上。
那些石柱,有的如利剑直插昏黄的天穹,有的如巨掌托举苍天,有的则扭曲如龙蛇,千奇百怪,无一相同。石柱呈现出暗红、灰白、漆黑等多种颜色,表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却又蕴含着道韵的奇异纹路。磅礴、混乱、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美感的法则气息,从这片浩瀚的石林中弥漫开来,让人望而生畏。
“这就是万法石林……”天机子咂舌道,“乖乖,这些石头看起来就不简单,要是能扣下一块拿回去研究,说不定能炼制出极品法宝!”
“我劝你最好别动这些石头。”璇玑子淡淡道,“每一根石柱都凝聚着一种或多种强大的残破法则,牵一发而动全身。曾有不信邪的合体期老怪试图强行收取一根石柱,结果引动了整片石林的法则暴动,直接被万法加身,碾成了虚无。”
天机子闻言,脖子一缩,连忙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
林枫目光扫过石林,能感觉到此地法则虽混乱,但其深处,似乎存在着一个相对稳定的“核心”,而玄黄印与李无忧血脉的感应,正指向那个核心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