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微光刺破云层时,吴驰宇正站在凌氏集团顶楼的停机坪边缘。黑夹克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衣摆下的黑渊秦皇剑鞘泛着冷光,剑穗上的铜铃偶尔碰撞,发出清越却带着警示意味的脆响。
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节奏比平时快了半拍。吴驰宇回头时,正撞见凌烬凤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她今天没穿惯常的西装套裙,而是换了件便于行动的黑色冲锋衣,拉链一直拉到领口,只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
“技术部刚发来报告,”她将平板电脑递过来,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昨晚被鬼迷糊污染的服务器已经全部格式化,没有留下阴气残留。但……”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屏幕最下方的一行小字:“城北旧钢厂那边,阴气指数突然飙升到了危险值,和三年前‘蚀骨煞’出现时的数据几乎吻合。”
吴驰宇的目光沉了下去。蚀骨煞,父亲吴起灵笔记里记载的甲级邪祟,以活人的骨骼为食,当年母亲韩舒芙为了封印它,左臂至今留着无法愈合的伤疤。
“我爸已经带人过去了。”他握紧平板电脑,指腹压在屏幕上那个闪烁的红点上,“让你公司的人避开那片区域,蚀骨煞的阴气沾到就会入骨。”
凌烬凤却摇了摇头,伸手按住他的手腕——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恰好覆在他腕间那枚麒麟血凝成的胎记上。“驰宇,三年前我爸就在那片钢厂投资过项目,我比你们更清楚里面的结构。”
她抬眼看向他,晨光落在她的瞳孔里,映出细碎的光点:“而且,你忘了?我们是搭档。”
吴驰宇喉结动了动。他其实没忘,从游乐园的镜中鬼,到写字楼的鬼迷糊,每次他转身时,总能看到她站在身后,要么举着消防斧,要么拿着符纸,从未有过丝毫退缩。
“上车。”他转身走向电梯,黑夹克的影子在地面被晨光拉得很长,“我妈给的镇邪符还有三张,你贴身放好。”
旧钢厂的铁门早已锈烂,越野车碾过满地碎玻璃,在空旷的厂区里发出沉闷的回响。车刚停稳,吴驰宇就听到了骨骼摩擦的咯吱声,像有人在用指甲刮擦钢管,从主厂房的方向传来。
“我爸他们应该在里面。”他推开车门,黑渊秦皇剑瞬间出鞘,金色的剑气在晨光中划出弧线,“你待在车里锁好门窗,听到任何声音都别开门。”
凌烬凤却跟着他下了车,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是他之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说是能斩断低阶邪祟的阴气。“吴驰宇,你再跟我分彼此,我就把你上次在镇魂寺被尸气熏晕的事捅给你妈。”
吴驰宇被噎了一下,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习惯她的存在,甚至觉得她手里的短刀,比他腰间的符袋更让人安心。
主厂房的钢构已经锈得发红,阳光透过破损的屋顶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吴驰宇刚迈过门槛,就看到了父亲吴起灵——他正背对着门口,手里的桃木剑插在地上,剑身上缠着泛着黑气的锁链,锁链另一端,是一团人形的黑影,正发出嗬嗬的怪响,周身缠绕着无数根白骨。
“爸!”吴驰宇快步上前,黑渊秦皇剑的剑气直逼黑影,“蚀骨煞怎么会破封?”
吴起灵猛地回头,他的额角渗着血,左肩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阴气正顺着伤口往肉里钻。“它不是破封,是有人在帮它聚骨!”他咬着牙往桃木剑里注入灵力,“这东西需要一千根活人骨才能彻底成型,有人在这附近……”
话没说完,黑影突然发出一声尖啸,周身的白骨猛地炸开,化作无数道骨箭射向四周。吴驰宇下意识将凌烬凤拽到身后,黑渊秦皇剑舞成一道金网,将骨箭尽数挡开——骨箭撞在剑身上,瞬间化为齑粉,却有一根漏网之鱼,擦着他的胳膊飞过,钉进旁边的钢柱里。
“是炼骨人。”凌烬凤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爸当年的项目就是被炼骨人搅黄的,他们专门为邪祟提供祭品,换取横财。”
吴驰宇心头一沉。炼骨人比邪祟更难缠,他们懂符咒,会术法,最擅长躲在暗处操纵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