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灵的耳根微微发烫，强压下心里的悸动，指着符咒中央的纹路：“你看这里，这不是普通的锁魂阵，而是把活人魂魄和血契书绑定的咒术。荒村失踪的那些人，恐怕不是被厉鬼所害，而是……成了血契书的祭品。”
韩舒芙的脸色瞬间白了。她想起地宫里那本散发着腥气的血契书，书页上的血字仿佛活了过来，在眼前扭曲蠕动。
“那我们之前在荒村遇到的……”
“是被咒术操控的行尸。”吴起灵合上笔记本，声音沉了下来，“他们的魂魄被锁在血契书里，肉身成了咒术的傀儡。”
窗外的雨突然变大，狂风卷着雨点砸在窗玻璃上，发出“哐哐”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外面拼命捶打。书房里的灯光晃了晃，突然灭了。
“别怕。”吴起灵下意识地将韩舒芙拉到身后，同时反手握住了黑渊秦皇剑的剑柄。剑鞘入手冰凉，熟悉的重量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黑暗中，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书架后方渗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韩舒芙能感觉到吴起灵的身体紧绷着，蓝夹克的衣角擦过她的手背，带来点微不可查的暖意。
“嗤——”
火星突然亮起，吴起灵不知何时摸出了张朱砂符，指尖的麒麟血在符纸上迅速晕开，金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半间书房。他抬手将符纸掷向书架，只听“滋啦”一声，符纸贴在木板上燃烧起来，露出后面一道黑漆漆的缝隙。
缝隙里隐约能看到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瞳孔是浑浊的灰白色，没有丝毫生气。
“是行尸。”吴起灵低喝一声，抽出黑渊秦皇剑。剑身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剑气瞬间将周围的阴气劈开。他侧身将韩舒芙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掐了个剑指诀，指尖的麒麟血泛着淡淡的金光，“待在我身后别动。”
韩舒芙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掌心全是冷汗。她看着他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蓝夹克的袖子被风吹得鼓起，露出手腕上那道还没愈合的疤痕——那是为了护她留下的。
行尸从缝隙里爬了出来，腐烂的皮肤下能看到蠕动的青筋，嘴里淌着黑色的粘液，发出“嗬嗬”的怪响。它的胸口贴着半张残破的符咒，正是和残片一样的锁魂咒。
“受死！”吴起灵脚尖点地，身形如箭般冲了出去。黑渊秦皇剑带着破空之声劈下，剑气瞬间将行尸的胳膊斩断。他最擅长的就是近身格斗，步法灵活得像猎豹，避开行尸抓来的利爪，同时手肘狠狠撞在它的胸口。
行尸被撞得后退几步，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再次扑了上来。吴起灵侧身避开，手中的剑顺势横扫，剑锋精准地落在它胸口的符咒上。只听“啪”的一声，符咒燃烧起来，行尸的动作瞬间停滞，身体像融化的蜡一样瘫软下去，最后化为一滩黑色的粘液。
书房里恢复了安静，只有燃烧的符纸发出噼啪的轻响。灯光不知何时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线洒满房间，却驱不散空气中的血腥味。
吴起灵转过身，剑上的血迹顺着剑鞘滴落，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血珠。他看着韩舒芙发白的脸，声音放柔了些：“没事了。”
韩舒芙却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他。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脸颊贴在他湿透的蓝夹克上，能感觉到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起灵，”她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别再让我看着你冒险了，好不好？”
吴起灵的身体僵住，握着剑柄的手慢慢松开。他能闻到她发间的栀子花香，混着雨水的湿气，有种让人安心的味道。他抬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落在她的背上，动作笨拙却温柔。
“好。”他低头，看着她的发顶，声音轻得像雨丝，“以后，我们一起面对。”
黑渊秦皇剑安静地靠在书架旁，剑身上的寒光渐渐敛去，仿佛也在守护着这片刻的相拥。窗外的雨还在下，却好像不再那么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