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城郊墓地，冷雾像浸了冰的纱巾裹着墓碑群。吴起灵拽了拽蓝翔夹克的领口，指尖触到布料上磨出的毛边时，秦皇剑-红焰麒麟在背后发出轻微的嗡鸣。剑鞘上镶嵌的赤纹顺着脊椎爬上来，和他腕间因麒麟血沸腾而浮现的金纹交相辉映。
“确定是这里？”韩舒芙的高跟鞋踩在结霜的石板路上，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她今天没穿职业套装，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手里握着的特制手电筒将光束钉在前方第三排墓碑上。
光束里站着个穿寿衣的老头，正背对着他们用头撞墓碑。咚、咚、咚的闷响在雾里荡开，每撞一下，墓碑上“王秀莲之墓”的鎏金大字就淡一分。
“上周开始，这片墓地每到子时就有怪事。”吴起灵侧身避开飘来的纸灰，指尖捏起剑指在空气中虚划，“守墓人说，最先出事的是东边那片新坟，昨天开始波及到老区了。”
韩舒芙举着手电照向老头的脚——那里空荡荡的，裤管随着夜风摆动。她下意识攥紧手电，指节抵到金属外壳的棱上：“是夜游魂？可他为什么要撞自己的墓碑？”
话音未落，老头突然停下动作。僵硬的脖颈像生锈的合页般缓缓转动，露出张被水泡得发涨的脸。眼眶里没有眼珠，黑洞洞的窟窿直勾勾盯着韩舒芙，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
“他不是在撞自己的碑。”吴起灵猛地将韩舒芙拽到身后，秦皇剑-红焰麒麟瞬间出鞘，赤红剑气劈开浓雾，“那墓碑里的魂，被他换走了。”
老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双臂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折，指甲在月光下泛着青黑。他突然扑过来，十指直取韩舒芙面门。吴起灵侧身沉肩，左臂格开对方手腕的同时，右拳攥着剑鞘砸向老头心口。
“砰”的一声闷响，老头像被重锤击中的麻袋倒飞出去，撞在墓碑上化作团黑雾。但没等黑雾散开，周围的墓碑后突然传来密集的窸窣声，数十个影影绰绰的轮廓从坟包后站起，全是些穿着寿衣、面色青紫的鬼魂。
“是养煞。”吴起灵将韩舒芙护在身后，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身泛起红光，“有人在这里布了局，用活人魂魄养这些怨煞。”
韩舒芙突然想起什么，手电光束扫向刚才那老头撞过的墓碑——“王秀莲之墓”五个字已经彻底消失，碑面变得像被强酸腐蚀过一样斑驳。而更远处的新坟区，隐约有绿光在坟头跳动。
“那边！”她拽了拽吴起灵的夹克下摆，“守墓人说，新坟区三天前埋了个难产死的孕妇，昨天去添土时，发现坟头被人挖开了。”
吴起灵顺着光束望去，新坟区的方向弥漫着比别处更浓的黑雾，黑雾里似乎有无数细手在搅动。他剑指并拢点向秦皇剑-红焰黑雾的剑柄，赤红剑气突然暴涨：“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
“不行！”韩舒芙抓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皮肤下跳动的金纹，“那些东西针对的是活人，你一个人……”
“放心。”吴起灵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时夹克下摆扫过地面的纸灰，“这些怨煞还没成气候，麒麟血能镇住。”
话音未落，他已冲向新坟区。秦皇剑-红焰麒麟在他手中划出赤色弧线，剑气所过之处，扑上来的怨煞瞬间被焚成灰烬。但更多的鬼魂从坟包里爬出来，有的拖着断裂的双腿，有的怀里抱着没有皮肉的婴孩，嘶吼着围拢过来。
吴起灵突然矮身，手肘撞向左侧一个女鬼的肋骨，同时剑柄磕在右侧男鬼的太阳穴上。格斗术的招式在他手中行云流水，配合着剑身上的赤红火焰，转眼间就清出片空地。他余光瞥见最前排的新坟——那座孕妇坟的坟头果然被挖开，泥土翻出深黑色，棺木的一角暴露在外，上面贴着张黄符，符纸已经被血浸透。
“找到了。”他纵身跃起，踩在旁边的墓碑顶上，秦皇剑-红焰麒麟直指那具棺材。就在这时，棺材里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听得人头皮发麻。
啼哭声响起的瞬间，周围的怨煞突然变得狂躁，不顾一切地朝吴起灵扑来。他脚尖在墓碑上一点，身体在空中旋出半圈，剑气横扫间劈开三道黑影，落地时正站在坟坑边。
棺材盖已经被顶开条缝，缝里渗出粘稠的黑血，腥气混着腐味直冲鼻腔。吴起灵剑指按在剑脊上，麒麟血顺着指尖渗入剑身，赤红火焰突然变成金红色：“孽障，出来！”
他猛地踹向棺材盖，木头碎裂的脆响中，一个浑身长满黑毛的婴孩从里面窜了出来。那婴孩没有眼睛，嘴却裂到耳根，嘴里长满细密的尖牙，落地时四肢着地，像野兽般盯着吴起灵。
“养鬼胎的升级版。”吴起灵皱眉，“有人用孕妇的魂魄喂它，再让这些怨煞给它当屏障。”
鬼胎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周围的怨煞像疯了一样冲向吴起灵。他将秦皇剑-红焰麒麟横在胸前，金红色的火焰形成防护罩，怨煞一碰就发出凄厉的惨叫。但鬼胎趁着这个空档，突然化作道黑影扑向坟坑外的韩舒芙。
“小心！”吴起灵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将秦皇剑-红焰麒麟掷了出去。赤红剑光穿透浓雾，精准地钉在鬼胎面前的地上，剑气形成的光墙将鬼胎弹了回去。
韩舒芙刚才趁着吴起灵缠斗时悄悄跟了过来，此刻正站在坟坑边缘。她看着被弹回去的鬼胎，突然想起包里有样东西——那是韩青山昨天交给她的，说是用百年桃木心做的符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