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部队的装甲车碾过纺织厂的焦土时，吴起灵正靠在越野车的引擎盖上，用韩舒芙递来的酒精棉擦拭左臂的金痕。麒麟血凝结的疤痕泛着微光，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游动，刚才灌注剑体时透支的灵能正在缓慢回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夜蝠的资料调出来了。”韩舒芙的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动着加密文件，她指尖划过屏幕，调出一张泛黄的旧报纸照片，“二十年前城西孤儿院大火，唯一的幸存者就叫这个名字，当时只有七岁。”
吴起灵抬眼看向照片里那个缩在消防员怀里的男孩，左眼下的蝙蝠疤痕即使在黑白照片里也异常清晰。他想起刚才夜蝠化作蝙蝠消散时的阴冷气息，突然握紧了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柄：“那场火不是意外？”
“档案显示是线路老化，但灵能记录有异常波动。”韩舒芙放大照片角落的阴影，那里隐约能看到扭曲的黑雾，“和刚才纺织厂的阴气残留模式一致，都是人为引导的阴煞自燃。”
引擎盖突然传来一阵震动，不是车辆的怠速，而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低频共鸣。吴起灵猛地站直身体，蓝翔夹克的下摆被风掀起，他望向城市中心的方向——韩氏集团总部大厦的玻璃幕墙在晨光中反射出刺眼的光，那道刚才在烟囱下看到的剑影，此刻正清晰地投射在大厦顶层。
“灵能塔的监测数据有新动静。”韩舒芙的耳机里传来急促的汇报声，她的脸色瞬间凝重，“总部大厦的地基下方，检测到和纺织厂同源的阵法波动，强度正在飙升！”
吴起灵已经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引擎轰鸣声撕破晨雾。他调整后视镜时，看到自己眼底的金红还未褪去，麒麟血的预警比刚才在烟囱里时更加迫切：“去顶层。”
越野车冲出纺织厂的瞬间，灵能部队的队长追了出来，手里挥舞着临时通行证：“韩总！吴先生！大厦已经被封锁了！”
“告诉他们，钥匙在我手里。”韩舒芙摇上车窗，指尖在车载屏幕上快速操作，调出大厦的内部结构图，“地基里的阵法覆盖了整栋楼的承重柱，一旦启动，三十层以上都会坍塌。”
吴起灵猛打方向盘，车辆在车流中划出S形轨迹。他看着前方逐渐逼近的摩天大楼，突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来这里时的场景——当时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手里攥着师父留下的泛黄符纸，在大堂被保安拦了三次，最后是韩舒芙亲自下楼把他带上去的。
“还记得那次的镜中鬼吗？”韩舒芙突然开口，指尖轻轻点了点屏幕上标注的37层，“你用消防斧劈开镜面的时候，符纸烧起来的火光和刚才你的剑很像。”
吴起灵的嘴角勾起一丝浅笑。他当然记得，当时韩舒芙穿着高定套装，却毫不犹豫地跟着他冲进布满镜影的走廊，高跟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为他的格斗术打节拍。
车辆刚停在大厦地下停车场，地面突然剧烈震颤。应急灯闪烁着红光，照亮了天花板上剥落的水泥块。吴起灵拽着韩舒芙冲出电梯间，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鞘在奔跑中撞击着大腿，发出沉闷的声响。
“阵法的核心在顶楼的旋转餐厅。”韩舒芙的高跟鞋早已换成运动鞋，她一边跑一边分发符纸，“我让安保部疏散了所有人员，但阵法已经开始吸收阴气，普通符咒挡不住。”
三十层以上的楼梯间弥漫着越来越浓的黑雾，墙壁上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顺着台阶往下流淌。吴起灵突然停下脚步，侧身避开从通风口扑出的黑影——那是个穿着侍应生制服的阴差，锁链上还挂着餐厅的银质餐具。
“剑指·裂风！”吴起灵没有拔刀，左拳凝聚的金红火焰直接轰在阴差胸口。对方的躯体在火焰中炸裂，锁链却像活物般缠上他的手腕，冰冷的触感顺着皮肤往心脏蔓延。
韩舒芙立刻甩出三张符纸，符纸在半空组成三角阵，金光将锁链烧成灰烬：“是拘魂链！有人在借用阴司的力量！”
他们冲出楼梯间时，顶楼的旋转餐厅正在缓缓转动，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翻腾的云海。餐厅中央的地面裂开丈许宽的缝隙，黑雾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在半空凝聚成巨大的阵法，与地基下的阵眼遥相呼应。
七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影站在阵法边缘，左眼下都有蝙蝠状的疤痕。他们同时转身，兜帽下露出与夜蝠相似的苍白面容，手里都握着一枚黑色鳞片。
“看来夜蝠说的没错，你果然会来。”为首的人影声音嘶哑，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喉咙里爬动，“吴起灵，麒麟血的味道，真是令人怀念。”
吴起灵将韩舒芙护在身后，秦皇剑-红焰麒麟终于出鞘，赤色剑气劈开迎面而来的黑雾：“你们不是人，也不是鬼。”
“我们是‘影’。”人影们同时举起鳞片，鳞片上的符文亮起红光，“是鬼王大人劈开阴阳界时，最先凝结的阴影。二十年前那场火，只是为了收集足够的怨力，让我们能在阳间显形。”
黑雾突然剧烈翻涌，阵法中央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都是二十年前孤儿院的死者。他们伸出苍白的手爪，朝着韩舒芙的方向抓来，却在接触到她胸前玉佩的瞬间发出惨叫。
“是镇魂玉。”吴起灵认出那是韩家祖传的玉佩，“你爷爷给你的时候，应该说过这玉能镇百邪。”
韩舒芙握紧玉佩，指尖的灵能顺着玉佩蔓延，在身前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他们的目标是我！这栋楼的地基用了玄铁石，是绝佳的阵眼，而我是韩家现任继承人，血液里有玄铁石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