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院顶层的VIp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淡淡的灵能香气。吴起灵靠在窗边，蓝翔夹克的袖口还沾着干涸的黑痕——那是脸谱鬼王留下的阴煞之气残留。他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的皮肤还在发烫，麒麟血平息后的余温像团暖火，驱散着骨髓里的寒意。
“检查报告出来了，阴煞之气没入体太深，麒麟血已经把大部分污秽净化了。”韩舒芙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份灵能检测报告，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但医生说你需要至少三天静养，你的右臂骨裂还没完全愈合。”
吴起灵低头看了眼缠着绷带的右臂，昨天与铁尸缝合者硬拼时留下的伤确实在隐隐作痛。他转身看向韩舒芙，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风衣，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多了些柔和的气息。
“灵能部队那边有消息吗？”他问道，目光落在窗外。夜幕已经降临，城市的霓虹在远处连成一片光海，但他知道，在那些光亮照不到的角落里，正有无数阴影在蠢蠢欲动。
“铁尸缝合者的残骸已经送去研究所了，初步检测到的鬼王气息与十年前东郊惨案的残留完全吻合。”韩舒芙走到他身边，递过一杯温水，“还有，脸谱鬼王消失前留下的能量波动很奇怪，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召回的，不像是自然消散。”
吴起灵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想起脸谱鬼王最后那难以置信的眼神，确实不像是被击溃后的反应。“缚魂鬼王在忌惮什么？”他低声自语，麒麟血在体内微微躁动，像是在预警着什么。
突然，病房里的灯光闪烁了一下，空调的嗡鸣声戛然而止。窗外的霓虹不知何时已经熄灭，整栋住院楼陷入了诡异的黑暗。
“怎么回事？”韩舒芙皱眉，抬手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却没有任何反应。她迅速拿出手机，屏幕上只有一片漆黑——信号被屏蔽了。
“不是停电。”吴起灵握紧了腰间的秦皇剑-红焰麒麟，剑身在黑暗中透出微弱的红光，“是阴气形成的能量场，把这层楼与外界隔绝了。”
他能听到走廊里传来细碎的拖拽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地板上刮擦，从远及近，带着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韩舒芙下意识地靠近他，指尖不小心触到他夹克上的拉链，微微一颤。
“别出声。”吴起灵低声道，将她护在身后，左手缓缓握住剑柄。他能感觉到阴气中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比铁尸缝合者身上的气息更加阴冷，更加……疯狂。
拖拽声在病房门口停住了。门上的观察窗被一只惨白的手死死按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黑，指甲缝里还嵌着暗红的血垢。紧接着，一张浮肿变形的脸贴了上来，双眼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嘴角咧开到耳根，露出沾满碎肉的牙齿。
“嗬……嗬……”
怪物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猛地撞向房门。实木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锁芯处裂开一道缝隙。
“是‘怨婴集合体’！”吴起灵瞳孔一缩，“是由无数枉死婴儿的怨气凝聚而成的，最忌生人阳气，尤其是……”他看向韩舒芙，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韩舒芙脸色微白，却没有后退。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几张黄色符箓，指尖凝聚起灵能，符箓上的朱砂咒文亮起淡淡的金光。“攻击它的核心，对吗？”她的声音很稳，没有丝毫颤抖。
吴起灵点头，秦皇剑-红焰麒麟在他手中发出嗡鸣，赤色剑气顺着门缝渗出去，逼得门外的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
“砰！”
房门被彻底撞开，怨婴集合体的全貌暴露在两人面前。它足有两米多高，由无数个婴儿的躯体扭曲缠绕而成，密密麻麻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绿光，无数只小手在空中乱抓，指甲划过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
“剑指·破障！”
吴起灵没有犹豫，左手拔剑，赤色剑气如闪电般劈出，瞬间将最前面的几个婴儿躯体斩成两半。但那些被劈开的躯体立刻化作黑烟，重新融入集合体中，反而让它的体型膨胀了几分。
“物理攻击没用！”韩舒芙迅速将符箓贴在墙壁上，形成一个简易的阵法，“用阳气！麒麟血的阳气能克制它！”
吴起灵眼中精光一闪，右臂虽然不便，但左臂的力量丝毫未减。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身上。赤色剑气瞬间染上金色，带着灼热的气息横扫而出，这一次，被剑气斩中的部分没有化作黑烟，而是像被点燃的油脂般熊熊燃烧起来。
“嗷——！”
怨婴集合体发出痛苦的哀嚎，疯狂地挥舞着无数只手臂砸向阵法屏障。韩舒芙维持着阵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灵能消耗的速度远超预期。
“它在找破绽！”她咬牙道，“这层楼的病人……”
话没说完，走廊里传来凄厉的尖叫，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吴起灵心中一沉，怨婴集合体的目标不止他们，还有这层楼里的其他病人——那些阳气较弱的人，是最好的养料。
“我去牵制它，你想办法联系外界。”吴起灵将秦皇剑-红焰麒麟横在胸前，金色的剑气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光盾，“找到它的核心，就在它胸口那块发黑的肉瘤里！”
韩舒芙点头，看着他冲向怨婴集合体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灵能匕首。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拖后腿，必须尽快打破这层阴气屏障。
吴起灵的格斗技巧在狭小的病房里发挥得淋漓尽致。他避开怨婴集合体挥舞的手臂，左拳凝聚着麒麟血的力量，一次次砸在它的躯体上，每一拳都炸开金色的火花，逼得它不断后退。秦皇剑-红焰麒麟则如同赤色的毒蛇，精准地刺向那些试图靠近的婴儿躯体，将它们一一烧成灰烬。
“嗬……杀……”怨婴集合体的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黑洞洞的眼眶死死盯着吴起灵，胸口的黑色肉瘤开始跳动，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阴气。
突然，它猛地张开嘴，喷出一股墨绿色的粘液。吴起灵迅速侧身躲避，粘液落在墙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大洞，露出后面的钢筋。他趁机欺身而上，秦皇剑-红焰麒麟直指那块黑色肉瘤。
“就是现在！”
赤色剑气穿透肉瘤的瞬间，怨婴集合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无数婴儿的哭声从它体内传出，凄厉得让人心头发麻。黑色肉瘤开始崩溃，化作无数黑色的细线，试图重新凝聚。
“别让它重组！”韩舒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经布好了阵法，此刻正将全部灵能注入阵眼，“用麒麟血！”
吴起灵没有犹豫，左臂的麒麟血红斑亮起耀眼的金光，他将全部力量灌注到秦皇剑-红焰麒麟中，赤色剑气与金色光芒交织，形成一只巨大的麒麟爪，狠狠攥住那些黑色细线。
“吼——！”
麒麟虚影在他身后浮现，发出震彻云霄的咆哮。黑色细线在金光中迅速消融，怨婴集合体的躯体开始瓦解，无数婴儿的虚影从黑烟中挣脱出来，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