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灵头也不回，左脚猛地向后一蹬，正踹在那假吴起灵的膝盖上。只听“咔嚓”一声，假吴起灵的膝盖反向弯折，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倒来。吴起灵顺势转身，手肘狠狠砸在他的后颈，又是一片碎片落地。
“谢了。”吴起灵冲韩舒芙咧嘴一笑，脸上沾了点灰尘，却显得格外耀眼。
韩舒芙心头一跳，突然觉得那些密密麻麻的影子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只有眼前这个浑身是劲、眼神明亮的男人才是真实的。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穿着蓝翔夹克，挡在她身前，说“有我在，别怕”。
“还有多少？一起上吧！”吴起灵突然大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猛地抽出秦皇剑-红焰麒麟，炽烈的红光冲天而起，像一轮小太阳，瞬间照亮了整个工地。
那些假吴起灵在红光下痛苦地嘶吼，身体开始融化、消散。他们徒劳地挥舞着剑，却连靠近吴起灵三米之内都做不到——真剑的阳气，是所有邪祟仿制品的克星。
“我是吴起灵！”
吴起灵一剑劈出，红光如瀑布般落下，将最后一片影子劈成齑粉。他站在满地碎片中央，蓝翔夹克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秦皇剑-红焰麒麟的红光映在他眼里，像跳动的火焰。
“我是那个从小在道观里被师父用戒尺逼着练拳的吴起灵！”
“我是那个拿着秦皇剑-红焰麒麟，斩过百年厉鬼、斗过千年僵尸的吴起灵！”
“我是那个……”他转过头，看向韩舒芙，眼神突然软了下来，“……是那个想护着韩舒芙，不让她受一点伤害的吴起灵！”
最后一句话落下时，古井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井口的石板彻底碎裂，一股黑色的潮水涌了出来，水里漂浮着无数面镜子，每个镜子里都映着不同的人影，却都在这一刻开始扭曲、消散。
红光渐渐平息，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身恢复了青铜的本色，只留下淡淡的余温。工地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脚手架的呜咽声。
韩舒芙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块干净的手帕，踮起脚尖帮吴起灵擦掉脸上的灰尘：“好了，我知道你是真的。”
吴起灵愣了一下，任由她动作，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刚才那些假影子的阴冷气息截然不同。
“你怎么这么肯定？”他问，声音有些不自然。
韩舒芙放下手，看着他被汗水打湿的额发，笑了：“因为真的吴起灵，会在打完架后，偷偷看我有没有受伤。”
吴起灵老脸一红，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刚才他确实在打倒最后一个影子时，飞快地瞥了她一眼，确认她没事才松了口气。
“还有，”韩舒芙的声音轻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真的吴起灵，说‘想护着我’的时候，耳朵会红。”
吴起灵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果然滚烫。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古井里突然又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两人同时警惕起来，看向井口。只见那片黑色的潮水正在退去，水面上漂浮着一面完整的铜镜，镜面光滑，映出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
“这是……源头？”韩舒芙皱眉。
吴起灵走上前，蹲在井口边。铜镜里的倒影突然动了，他的影子举起剑，像是要刺向韩舒芙的影子。吴起灵眼神一凛，刚想有所动作，却看到铜镜里的韩舒芙影子突然转身，挡在了他的影子身前。
现实中的韩舒芙也同时动了，她向前一步，站在了吴起灵身侧，手里的三枚铜钱泛着微光。
“不管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她看着吴起灵的眼睛，认真地说。
吴起灵看着她，又看了看铜镜里紧紧靠在一起的两个影子，突然笑了。他伸出手，握住了韩舒芙的手。她的手有些凉，却很坚定。
“好。”
他站起身，另一只手握住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柄，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镜海翻澜，影子丛生，但只要心是真的，拳头是硬的，身边的人是对的，再大的风浪，他也接得住。
井口的铜镜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镜面开始出现裂痕，像是有什么更庞大的东西，要从镜海的另一端钻出来了。
吴起灵握紧了韩舒芙的手，眼神锐利如剑。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