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越野车在凌晨的街道上疾驰，引擎的轰鸣撕开了都市的寂静。吴起灵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分明，蓝翔夹克的领口被夜风掀起，露出脖颈处因麒麟血隐隐发烫的皮肤。
“定位显示最后信号消失在第三中学老校区。”副驾驶座上的韩舒芙指尖划过平板屏幕，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半小时前，负责调查韩父失踪案的私家侦探突然失联，最后发来的只有一串模糊的地址坐标。
吴起灵“嗯”了一声，视线扫过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牌。三中老校区早就废弃多年，地处城市边缘的拆迁区，周围除了断壁残垣就是半人高的杂草，是都市传说里“阴气最重”的地方之一。
“咔哒。”
越野车碾过一块碎石，在校区门口停下。锈迹斑斑的铁闸门扭曲着挂在门柱上，门楣上“第三中学”四个字被涂鸦覆盖，只剩下几个模糊的轮廓。一股混杂着霉味和铁锈的冷风从门缝里钻出来，让韩舒芙下意识地裹紧了风衣。
“待在车里。”吴起灵解开安全带，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秦皇剑-红焰麒麟上。剑鞘上的麒麟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是在预警着什么。
“我跟你一起去。”韩舒芙却推开车门，语气坚定，“我爸的事，我不能躲在后面。”
吴起灵看了她一眼，没再拒绝。他从后备箱拿出两根强光手电，递了一根给她：“紧跟着我，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更别乱碰东西。”
两人穿过铁门，脚下的碎石发出“嘎吱”的声响，在空旷的校园里格外刺耳。教学楼的窗户大多已经破碎，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只只窥视的眼睛。手电光扫过墙面，能看到残存的黑板报，上面用粉笔写着“距离中考还有100天”，字迹早已褪色发灰。
“这里……好冷。”韩舒芙的声音有些发颤。明明是初夏，这里的温度却低得像深秋，而且那股冷意不是来自天气，而是钻进骨头缝里的阴寒。
吴起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左臂的皮肤下，麒麟血正在不安地躁动，秦皇剑-红焰麒麟也发出轻微的嗡鸣。他能感觉到，这栋教学楼里藏着不止一只邪祟，而且它们的气息彼此相连，像是被某种力量束缚在一起。
“二楼，左转第三个教室。”吴起灵突然开口，循着麒麟血的指引迈开脚步。楼梯间的台阶积着厚厚的灰尘，每一步踩下去都扬起一片灰雾，手电光在墙壁上投下两人拉长的影子，忽明忽暗。
二楼走廊尽头的初三（七）班教室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绿光。还没靠近，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无数人在低声啜泣，又像是指甲刮擦黑板的声音。
吴起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推开门。
眼前的景象让韩舒芙瞬间屏住了呼吸，手电光都差点脱手。
教室里的课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只是每一张椅子上都坐着一个“人”。它们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身形单薄得像一张纸，皮肤是死灰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窝，正幽幽地盯着门口。
讲台上，一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女生”背对着他们，手里握着一截粉笔，在黑板上机械地书写着。粉笔划过黑板的“吱呀”声，正是刚才听到的诡异声响。
“它们……是什么？”韩舒芙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抑制不住的恐惧。
“执念所化的地缚灵。”吴起灵的声音冷冽，“看校服和教室布置，应该是多年前在这里上学的学生。”他注意到，这些“学生”的脖颈处都有一道淡淡的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就在这时，讲台上的“女生”突然停下了动作。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学生”的头同时转动，黑洞洞的眼窝齐刷刷地对准了吴起灵和韩舒芙。那股阴寒的气息骤然变得浓烈，像是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往骨头缝里钻。
“新……同学？”
“女生”缓缓转过身，她的脸苍白得像纸，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粉笔灰从她的指尖簌簌落下。
“加入我们吧……”
“一起……补课啊……”
无数个阴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那些“学生”缓缓站起身，僵硬地朝门口走来。它们的脚步没有声音，身体却在移动中不断扭曲，校服下的肢体像是失去了骨头的支撑，软绵绵地晃荡着。